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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那您不知道冬醒熊——之所以是美味中的美味,除了它行踪不定、不易被捕捉之外,它还有人鲜为人知的特性,它的味道通常和它吃下去的猎物有关,如果它吃了一头鹿,那他的肉会有鹿肉的味道,不过这种特性只能保持一段时间;如果它很久没进食,吃上去也是鹿肉味,那说明这头熊经常猎鹿来吃。”

“所以这头熊吃了什么?”法尔法代有种不好的预感。

“……嗯,这就是我判定这头熊不宜食用,让人偷偷扔掉的原因了。”

即使经常和领主撒泼打滚要食材,对烹饪以外的事不闻不问,甚至还有点掉链子,可在重要的事情上,鹅怪还是不含糊的。

即使美味,也不被接受的味道——

“人肉。”

法尔法代轻声说:“在此之前,熊吃掉了人……是吃了掉到这边,没被发现的,还是它很久之前就吃下……它吃掉了不少人……”

报告上有写到过,它打算尾随着人来到村庄袭击……要知道,熊这种东西的进食方式可是活吃啊。

“没有人知道这件事吧?”

“我保证没有,我告诉大家我做砸了,因为我们缺少一味关键的调味料,食用后会染病。”他说:“不过如果遇上更喜欢吃野猪,狍子之类的熊,猎过来还是可以吃的!哎呀呀,熊肉确实相当美味……”

扔了也是好事。就在聊天聊得差不多,和鹅怪联合把这件事瞒下的法尔法代准备按计划再去看看那些在筹备螺旋抽水机进度怎么样时,安瑟瑞努斯——那只头戴厨师帽,身系亚麻围裙的放牧鹅怪望着他的背影,郑重其事地说:“法尔法诺厄斯殿下,很多时候,食过人的熊肉是供给魔鬼的。”

“……”

“灵魂不灭,因为灵魂即精神,但精神会扭曲,会放荡,会心如死灰,由灵魂齑粉——所喂养的冬醒熊,我自作主张地——没给您留一点儿,我猜您不喜欢。”

鹅怪像是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一样,他挥舞着锅勺,“您不怪罪我就再好不过了。”

法尔法代冷哼一声,什么都没说,直径离开了——

作者有话说:小魔鬼:有点膈应了多少

顺便抽水螺旋机是阿基米德的一种灌溉装置哦吼吼

第74章冬去春来

三个月的白雾季说长不长,其中更是有一半时间都花在了折腾界碑和安置大批的死者身上——没错,冬天的死亡率终归要比其他季节高上很多,这就导致了庄园的人口岌岌可危,大量惊魂未定的死者搅得原本安定下来的居民鸡犬不宁,法尔法代当机立断把他还在考察期的政务班子捞出来用。其中,比起分担,考察的意味更浓厚,他们分别是:维拉杜安,赫尔泽、奥雷马西努斯、图曼、吉特娜、埃斯尔莱、比鲁-贝希。

让咱们来阐述一下这些人、这一长串名字分别负责了些什么:马西努斯负责统领财政方面,这是个在斐耶波洛小有名望的经济学家——倒不是这地方没有别的经济学人才,目前看来,他的理论也许不是最出色的,但能捋清账务并规划税收,并且有一定的管理能力,至少管一个小的财政部门是绰绰有余的;图曼和赫尔泽,负责处理人事民政,吉特娜主管后勤、城堡资源的整合和工资发放,埃斯尔莱,主持出一个法律裁决委员会;比鲁-贝希,住房规划和基础建设。

另外还有负责夜校的西采啦、负责藏书馆的矮子老头阿塔尼斯啦,被戏称为不干事国师的圭多啦,等等——而香佩斯弗里埃依旧是他的私人助理加兼职教师,维拉杜安拥有监管权和目前还八字没一撇的——军权,以及公共安全也是由他负责。乱七八糟一通捋下来,整套班子勉强是立住了,就是在起草初期,许多人都认为法尔法代的政治规划——大方向似乎没错,小细节多少奇奇怪怪的。

“这到底是哪国的政治?”

“……我瞎想的。”

“您对外可不能说这是您瞎想的,殿下……还是需要务实一点。”

法尔法代还能说什么呢,他好不容易从记忆里翻出点有用的呢。

这点粗略的规划治理一个差不多三千余人的庄园是足够了——足够到法尔法代看见被分走了近四分之三的庶务后,突然感受到了某种名为“盼头”的希望,好像一下子屋子都变得明亮了很多……

喔,也是。以往的事务堆积到都把光线挡了个七七八八,一下子搬开可不是明亮了吗。

法尔法代就这样度过了今年相对安稳、闲适的最后半个月,壁炉被烧得越来越旺,在完全没办法外出的黑雪日,城堡里就显得很热闹了,女人们在讨论由探险队新带回来的一种长耳鬣狗身上冬绒所织成的布,柔软顺滑,就是数量太少,没织到几匹,没准明年养好了,能够量产;男人们在大笑着吹嘘自己今年的劳作,在辛劳一年后,厨房那边终于肯出售酒了——很少的一部分面包酒,收集没吃完的面包碎屑酿成的。

在出售的同时,鹅怪特意强调了此酒不易醉——按法尔法代的话来讲,这酒的度数撑死也就百分之二,小孩子都能喝上一杯,敢借口醉酒来发疯的人一律重罚。

当然,出售格瓦……面包酒,除了此酒不易醉,最重要的是相比起其他酒精饮品,面包酒对身体的伤害更小……看在灵之躯也会生病的份上。

法尔法代在剩下的日子里做完了一点翻译,又照着残谱推演了几个棋局,得到了几件新的大氅,这样的日子没过多久,霜雪在悄无声息中消融,第三个年头随着灰雾的取代白雾之时到来。

一同归来的还有阿达姆。

“唷,这么久了,您还真是一点儿都不长的啊。”

风尘仆仆、衣袍上黏携了杂草和刺柏的男人一点也没叫人感受到什么——久别重逢的——喜悦,反而延续了开口就能把人气得半死的风格,他不光说呢,他还非要上手来比划比划。

“说完了吗?说完了你可以滚了。”

法尔法代拍开他的手,斜睨了一眼吊儿郎当的男人,青年耸耸肩,开始讲起他在矿场和那些人斗智斗勇的故事——其实也就这么回事,穷苦人家的出路无非就是那几个,当庄稼汉、当矿工、采石工、搬运工、船夫……形形色色,都是卖力气,还看命的活计。

就会有勤人,懒人,偷奸耍滑,老实本分的,他生前就听说有人为了偷出金银,不惜把那一点儿夹带在什么地方,或者干脆了当的吞下去,而守矿人呢,会在检查的同时逼迫这些人吞泻草……有的是人肯争着去捡粪便和呕吐物中的金银,所以他们也甘愿冒风险——什么风险呢,要么吐到脱水死亡,要么得上这种被叫做假痢疾的病,得到一个和痢疾差不多的下场。

阿达姆从前是理解这些人走投无路,饿了就抢是他一惯的作风,就是——法尔法代开出的薪资高到令人咋舌,法尔法代会说,这种又苦又累的活可以多给一些报酬。

这太过有道理了,阿达姆深刻地——他很少在什么事情上深刻过——思考道,这么一个半大少年都知道的事情,那些酒囊饭袋就不清楚?不过这句话是他后来追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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