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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铁定是不高兴的,这不就是被哄了吗?
“今天到这里差不多了。”维拉杜安看看天色,夜行的鸟儿已经发出了第一声预兆式的鸣啼,他照例单膝跪下,教学已经结束了,他依旧是他的臣民。维拉杜安给领主递了水壶。他比绝大部分初学者好上一些——没有半途就撒手不干,也不会对直白的指导产生怨恨。
能忍到这份上,任谁来都得称赞一句——这是何等的——高傲,就算是他骂上两句也没什么,但法尔法代就是一点也不,有点奇怪,又不算太突兀。
狼狈就狼狈吧,法尔法代又抄起他的零食罐,又不是没在他面前狼狈过。他咔嚓咔嚓地把蜈蚣嚼成一块一块的,皮表酥脆,肉馅塌软,包治百病,快喘不上来的那口气还是续上了,这感觉似曾相识,形容起来就是像跑了几千米一样。
在这种不高不低的教学频率下,说什么进步神速就是一句梦话,来日方长。不过,倒是给他确认了一件事……
“瓶颈了……吗?”
他将契约书打开又合上,那断断续续,稀稀拉拉的成员增加已经无法给他带来更多增益,是人数问题,还是忠诚问题?亦或者两者皆有?
“一定得扩容才行……”
去看看他们房子盖得怎么样了。
***
“呃、关于这件事,”赫尔泽很想说两句话来着,可惜她也不知道怎么帮腔比较合适……
“嗯,你说。”他点点头:“不是你的问题,你不用太紧张。”
为什么他那么肯定不是赫尔泽的管理问题?她都是向来有错就改,立正挨打,从不敷衍了事,不然怎么能叫人心服口服地任她管理。
“有些奇怪,驼鹿油一直在莫名其妙地减少。”她实话实说:“去帮忙盖房子的人还以为是自己搞错了,但后来对不上才来禀报,可没有任何人去动过那几桶油。”
“没有任何人动过?”
法尔法代闻言,好吧,今天已经是第四次打开名册了——他还说他今天再看一眼自己就多批三张文书来着,失策了。
赫尔泽有管理权限,她审出来的结果必然有一定的真实性,法尔法代让她先回去,接着自己跟了一下进度,看可能的嫌疑犯。
照理来说不应该——人的各种情绪还蛮好捕捉的,他想的话。只是法尔法代无师自通就会开屏蔽,没事从不往群里看,难得看一眼,却没能一众他睁一只眼闭一眼的小打小闹中发现有谁动了用来刷房顶的油。
那一瞬间他都快怀疑是不是鹅怪去顺了点回来做菜,可左思右想,觉得不大可能——为了美观,用来刷木头的油膏都混了点无伤其功能的染剂进去,原材料都是些有着奇怪颜色的草啊、花啊什么的。说起这个,也许是这一成不变的阴霾天气太压抑了,大家一致请求把房子盖得“漂亮”些。
也就是多整几个颜色上去,既然都要刷保护油脂,那就一并把外墙颜色也做了算了——
作者有话说:晚上回来晚了,但还是努力赶一下更新嗯嗯……
第38章变色牛
刚开始,油脂桶被随意地放在木头后边,当木头相垒,搭出房子框架的时候,它们就被转移到了临时的棚子里,由人轮班看守,所有人都信誓旦旦,表明自己尽职尽责,再者,没人看到他人有偷窃之举——而法尔法代也证明了并非有人监守自盗,这让整件事的走向顿时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怪了,难不成是有鬼?”
“您这话说的……我们自己不就是鬼魂吗?”
“臭小子,你就不能意会!我的意思是有看不见的东西把咱们的油给偷了!”
“——说不准呢?”
法尔法代说:“某种看不见的东西把油给窃走了。”
他话音刚落,赫尔泽就举了举手,她蹙着纤细的眉,低声道:“……大人,我以我的名义起誓……克拉芙娜这几天一直跟在我身边,她……”
“嗯?啊,你误会了,我没指她。”法尔法代说:“倒不如说,是她给了我点灵感。”
于是当天晚上,他选择了跟着农人在田边的简棚子中过夜。陪同的人还有被维拉杜安踹过来的阿达姆——维拉杜安倒是想自己来,但是圭多在闭关,而赫尔泽下午就回磨坊去了,只剩下他一个说得上话的人,为了防止有什么紧急事务,他就留在来城堡里。
阿达姆骂骂咧咧,揽起袖子,忙前忙后地又是生火,又是烧茶,除了他们俩,今夜值守的只有一个叫乌里亚的中年人,他是性格腼腆的那一类人,在阿达姆拒绝他慢吞吞的帮忙后,也不生气,而是转头去杂物堆那边翻出了兽皮缝制的披风,请法尔法代披上。
“我说,今天不是我当值的日子。”
阿达姆用钳子扒拉了一下木头,陋棚——顾名思义,这就是个棚子,头顶是薄木板和草,而周围也盖得马虎又凑合,为了能随时看得到田里的情况,面朝田地的那一面是敞开的,因此要想抵御寒冷——不论白天黑夜,都必须烧柴,听着柴火剥剥的声音,把自己烘得皮肤发烫。
“所以?”
“我再怎么说今晚也是陪您出来了嘛……您看,这算不算我提前把班值了……”
法尔法代不是第一次见识盗贼会骑驴下坡的本事了,不过,敢当面和他算绩效,不得不说,阿达姆此人脸皮真是厚比城墙。
“看你今晚干的好不好。”法尔法代斜睨他一眼,和所有黑心老板一样,没给实际承诺。阿达姆听了之后也不以为意——没事,大不了今晚叨他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