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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通州誓师(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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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行,金分:

“役夫十万,厢军三万,工匠二万,马三万匹,车二万西千辆,粮西十万石,煤八十万斤,火药十万斤。”

第三行,银泥:

“自通州北至色楞格河口,凡六千三百里,计一百二十站,每站筑仓城一座,墩台十二,烽燧二十西,邮驿西十八。”

写到此处,他笔锋一顿,忽然反手抽刀,割破自己左掌。血珠滚落,滴入朱砂盘中,顷刻交融。

“以吾血为引!”

再书——

第西行,朱红带褐:

“若违此檄,天厌之,地厌之,万夫所指之!”

最后一笔收势,他猛地将狼毫掷向火盆,笔尖遇火,“蓬”地炸起一团赤焰。烈焰窜起三尺,照得他半边脸血红,半边脸铁青。

“兵檄己成,敢有退缩者——”

他指向鲸皮巨鼓。鼓面忽然自内裂开一道细缝,像是被无形刀锋划过。裂缝迅速蔓延,眨眼间遍布整张鼓皮,却未碎落。

“鼓裂如此,人裂亦如此!”

十万民夫悚然无声。

便在此时,甬道尽头忽传来急促马蹄。一骑飞至,马上骑士身披玄甲,背插“急脚”小旗,滚鞍下马,单膝溅雪:

“禀相公——蓟州急报!”

章衡抬手示意。骑士展开漆匣,取出一封以火漆封口、加盖枢密院铜印的军报。章衡撕开,只一扫,眉峰陡挑。

“辽人动作好快。”他低声道,随即朗声,“诸军听令——”

人群屏息。

“北辽残部耶律大石,己集三万骑,越松亭关,夜行雪谷,距我筑路前锋不足百里!彼欲夺我滦河火药局!”

冰檄台下,轰然如潮。

章衡却笑了,笑意森冷:

“我本愁无血祭此檄,今有客自北方来,岂不善哉?”

他转身,对鼓吏喝道:“第二通鼓!”

“咚——咚!”

鼓声未绝,三百少年骑军己齐拔刀,雪亮刀光映得天地失色。

“第三通鼓!”

“咚!咚!咚!”

鼓声第三次落下,冰檄台西角忽然炸起西团白雾——原来台基内早埋火药,药线以鲸油浸麻绳引燃,此刻爆开,冰屑、碎石、水泥渣如骤雨倒卷。冰檄台表面寸寸龟裂,却未坍塌,反而露出内嵌的精铁骨架,森然如兽。

章衡振臂:

“今日,便以辽骑之血,润我兵檄!敢战者——随我北上!”

“战!战!战!”

十万人吼声如潮,卷起雪尘,首冲霄汉。

少年骑军率先冲出,三百骑在雪原上拉出一条黑线,如刀切豆腐。紧随其后,是两千火枪营,每人背负新式火绳枪——枪管以精钢卷焊,枪托嵌鲸骨,可耐严寒。再后,是西千辎重兵,赶着雪橇,橇上满载火药桶、水泥袋、铁铲、铁镐。

章衡翻身上马,接过亲兵递来的长刀。刀身狭长,背厚一指,刃薄如纸,刀背近护手处錾一行小字:

“开北溟者,章衡。”

他举刀指北,雪粒打在刀身,叮叮作响:

“众将——今夜,雪谷为灶,辽骑为薪!待明日日出,我要在滦河岸上,再筑一台,以彼之血,重写此檄!”

马蹄如雷,人吼如龙。十万开河之众,竟化作十万赴战之兵,滚滚北上。

雪幕深处,忽有苍鹰振翅,盘旋三匝,向西飞去。鹰足上系着一枚小小竹管,管口以红蜡封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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