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狼骑校尉（第1页）

——“点将台高筑于雪，狼旗未动，杀气己先寒。”

二月初五，平明。

霸州北二十里，拒马河旧河道南侧，一夜之间筑起一座丈八雪台。

台以拒马河冰砖为骨，外覆白毡，远望如一座晶莹的坟茔。

台顶设赤色狼头纛，旗面黑底红牙，在晨风里猎猎作响，像要撕碎雪空。

台下，三千骑肃立。

人皆白袍玄甲，马裹灰毡，口鼻喷出的白气汇成一片雾海。

骑阵之前，横列十二面战鼓，鼓面蒙以新剥狼皮，鼓槌悬而未动。

章衡披玄色貂裘，腰悬尚方剑，立于台左。

狄青按刀居右。

台中央，一人独踞马扎，身披旧貂铠，鬓己微霜，眉如卧蚕——

河北西路副都部署韩琦。

卯时三刻，鼓声三通。

韩琦缓缓起身，自怀中取出一枚青铜兵符：

符作狼牙形，长五寸，背刻“河北东西路狼骑”六字，阳文凸起。

他高举兵符，朗声宣诏：

“奉枢密院札子，授保州铁坊新军为狼骑营，统三千骑，号‘狼牙’。

以狄青为狼骑校尉，假节钺；

以韩铁炉为军器监正，专掌狼牙箭、斩马刀；

以李鸦儿为铁骑副尉，专督钢骨甲。

三军听令，违令者斩！”

声落，雪台西周三千骑齐拔刀斜指，雪亮刀光映日，如万面冰镜。

“狼骑——在！”

呼声滚过雪原，震得远处松林簌簌落雪。

韩琦取朱笔，在雪台上铺开一幅生羊皮地图：

图绘幽蓟十六州，山川关隘皆用黑线，宋军行军路线以朱砂勾勒。

他笔锋落于拒马河北岸“固安”二字，重重一圈：

“二月十五，狼骑首锋，破固安！

狄青，率前军一千，取道白沟河旧道，夜渡冰桥，黎明叩关。”

狄青单膝跪雪，接令。

韩琦朱笔再落，点至新城：“李鸦儿，率中军一千，携狼牙箭十万，火雨流星十门，断辽人援路。”

李鸦儿拄铁杖，抱拳应诺。

最后一笔，韩琦点向幽州南郭：“章衡，自率后军一千并火工三百，携钢骨营新甲五百副，待固安、新城既下，合围幽州。”

章衡拱手，却含笑问：“韩公不亲征？”

韩琦收笔，望向北方灰蒙蒙的天际：

“老夫坐镇定州，等你们把幽州城门拆下来，当雪案写字。”

点将毕，韩琦亲捧一盏热酒，倾于狼头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