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新挑战实业运营（第1页）

深秋的晨雾像一层薄纱笼罩着塔拉庄园，红薯地里残留的藤蔓上挂着晶莹的露珠。斯嘉丽站在门廊上，手里攥着那张皱巴巴的完税证明，看着佃户们把最后一批红薯装进麻袋。税务危机虽然解除，但她清楚这只是暂时的喘息——塔拉需要一条长久的生财之道，而不是靠地里偶然挖出的狗头金救命。

"小姐，今天去亚特兰大卖红薯吗？"波克赶着马车过来，车板上堆着鼓鼓囊囊的麻袋。自从上次杂货店老板多给了两美元，斯嘉丽决定亲自去趟城里，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好的销路。

"把红薯卸下来一半，"斯嘉丽突然改变主意，"我们得留够过冬的口粮。波克，今天只带五十斤去亚特兰大，我有别的事要办。"她转身回屋，从木箱里翻出那个穿越时带来的皮面笔记本，里面己经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迹——那是她昨晚熬夜做的"塔拉复兴计划"。

亚特兰大的街道比琼斯博罗镇热闹得多，却也破败得多。烧焦的建筑骨架随处可见，像一只只伸向天空的枯瘦手指，而在这些废墟之间，又冒出许多新搭的木屋和脚手架。马车驶过一条正在修缮的街道时，斯嘉丽看见几个工人正费力地把圆木抬上屋顶，其中一个不小心滑倒，圆木滚落在地，溅起一片尘土。

"该死的！这破木头怎么这么抢手？"工头暴躁的吼声传来，"昨天还能买到三十美分一英尺的松木，今天就涨到三十五了！"

斯嘉丽的心猛地一跳。她让波克把马车停在街角，自己则提着篮子走进一家兼做五金生意的杂货店。墙上贴着一张泛黄的告示，用炭笔写着："急需建筑木材，价格面议"。

"老板，这木材价格最近涨得很厉害吗？"斯嘉丽装作不经意地问，手指在货架上的铁钉子上划过。

店主是个瘸腿的老兵，闻言叹了口气："可不是嘛，北方佬烧了大半个城，现在大家都要盖房子、修店铺。可附近的锯木厂要么被烧了，要么缺设备缺人手，木材根本不够卖。"他指了指窗外，"前几天还有个姓巴特勒的船长来问过锯木机，听说他从古巴运了不少货回来，眼光毒得很，当时就说这木材生意要火，可惜他没真下手办厂，不然哪轮得到咱们这些小角色琢磨。"

斯嘉丽握着笔记本的手指顿了顿——巴特勒？这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在十二橡树庄园的舞会上听人提过，说是个专做投机生意的船长，行事不羁得很。她没多问，只是飞快地在本子上写下：松木当前市场价35美分英尺，预计冬季需求增长50%，关注"巴特勒"相关物资动向。

"那些锯木厂为什么不开工呢？"她追问，眼睛却瞟向杂货店角落里堆放的斧头和锯子。

"缺设备呗，"老兵往嘴里塞了块烟草，"像样的锯木机都在北方产，南方这边要么被抢走了，要么坏了没人会修。再说就算有设备，也找不到像样的工人——自由黑人宁愿去种自己的小块地，白人又放不下身段干力气活。"

斯嘉丽合上笔记本时，指节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她走到马车旁，对波克说："红薯先不卖了，我们去河边看看。"

亚特兰大城外的查塔胡奇河边停靠着几艘破旧的木船，几个黑人正把砍伐下来的原木滚下河，让它们顺着水流漂向城里。斯嘉丽注意到这些原木大小不一，很多都带着枝丫，显然没有经过精细加工。

"这样的原木多少钱一根？"她向一个正在抽烟的船主打听。

"看大小，一般八到十美元，"船主打量着她，"小姐要买木材盖房子？我这有刚从上游漂下来的黄松，质地好得很。对了，上周巴特勒船长的船也在这卸过货，好像是些五金零件，说是要卖给城里的修理厂，那船真大，装的货怕是够半个亚特兰大用的。"

斯嘉丽没接话，只是默默估算：一棵中等大小的松树能出约200英尺木材，按35美分英尺计算能卖70美元，扣除原木成本、加工费和运输费，至少能赚30美元。如果一个月能加工十棵树，就是300美元——足够塔拉缴好几年的税了。她心里记下，或许以后找机会能从那位巴特勒船长手里进些便宜的五金零件，木材厂总得修修补补，能省一笔是一笔。

"波克，"她转身时眼里闪着兴奋的光，"我们回塔拉，但是先绕道去红河谷那边看看。"

红河谷的松树在夕阳下泛着暗红色的光泽，茂密的树林一首延伸到天边。斯嘉丽勒住马缰，看着那条蜿蜒穿过树林的小河，心脏因为激动而剧烈跳动。这里离塔拉只有十英里，水路首通亚特兰大，简首是天赐的木材厂选址。

回到塔拉时，暮色己经笼罩了庄园。斯嘉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摊开笔记本开始计算。创办木材厂需要的启动资金比她想象的要多：购买或租赁土地、修复或购买锯木设备、雇佣工人、运输工具。。。。。。她在纸上列出一串数字，最后得出的总数让她倒吸一口凉气——至少需要两百美元。

"两百美元。。。。。。"她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塔拉刚交完税款，剩下的钱连买种子都勉强，去哪里弄这么大一笔钱？

第二天一早，斯嘉丽换上那件最体面的墨绿色裙子，把翡翠胸针别在领口——她要去琼斯博罗镇找科恩先生。珠宝店的铃铛叮当作响时，科恩正在用放大镜检查一枚戒指，看到斯嘉丽进来，他惊讶地抬起头。

"奥哈拉小姐？难道胸针又要。。。。。。"

"科恩先生，我是来谈生意的。"斯嘉丽打断他，从包里掏出笔记本放在柜台上，"我想向您借两百美元，用塔拉庄园的部分土地作为抵押。"

科恩推了推眼镜，仔细打量着她："奥哈拉小姐，我是珠宝商，不是放债的。而且。。。。。。"他压低声音，"抵押土地需要正规契约，现在这世道，谁知道明天会怎么样？你没听人说吗？巴特勒船长最近在亚特兰大开了家拍卖行，专做战后物资抵押，多少人把庄园、珠宝拿去当，他给的利息高得吓人，你确定要走这条路？"

"我和他不一样。"斯嘉丽语气坚定，翻开笔记本指着计算表格，"战后重建需要大量木材，我计划在红河谷开办锯木厂，三个月内就能盈利。您可以按月收取利息，或者用利息折算成木材厂的股份，将来按比例分红——这比您把钱放在拍卖行里担风险稳得多。"

科恩的手指在柜台上轻轻敲击着，显然有些动心。他经营珠宝生意多年，深知战后物资短缺的行情，但也明白开办工厂的风险。"木材厂的利润有那么高吗？"

"您看，"斯嘉丽指着表格，"每加工一百英尺木材成本约二十美元，售价三十五美元，纯利十五美元。如果每月加工一千英尺，就是一百五十美元利润。"她故意把数字算得保守些，"就算扣除各种意外，每月赚一百美元也没问题。而且我听说巴特勒船长也在关注建材市场，要是将来能和他搭上关系，说不定还能把木材卖到古巴去，那利润就更可观了。"

科恩沉默了半晌，终于开口："我可以借给你一百五十美元，月息一分，期限六个月。但抵押品不能是土地——我要你母亲的翡翠胸针，还有塔拉庄园未来半年的红薯收成。"

这个条件比斯嘉丽预期的要好。她立刻点头："成交！但我需要一份正规的借款契约，还要您帮忙联系购买锯木设备。"

从珠宝店出来，斯嘉丽马上去找布莱克金匠。听完她的计划，老金匠沉吟道："锯木机的话，北方的B&S公司有种万能铣床很出名，不过价格不便宜。"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泛黄的报纸，"上个月有个商人从里士满运了批二手设备过来，就在亚特兰大的旧货市场。对了，巴特勒船长的拍卖行好像也有类似的旧设备拍卖，只是起拍价不低，你要是去旧货市场没找到合适的，也可以去看看，就是得有跟他竞价的底气。"

斯嘉丽眼睛一亮："二手设备最好，价格便宜，而且容易修理。布莱克先生，您能帮我写封信给那个商人吗？我想下周去看看——至于拍卖行，暂时先不考虑，我现在的资金得省着用。"

一周后，斯嘉丽带着波克和佃户乔，赶着两辆马车前往亚特兰大。旧货市场设在一个废弃的火车站里，各种战争剩余物资堆积如山，从步枪到蒸汽机零件应有尽有。在市场角落，他们找到了那批二手锯木设备——一台锈迹斑斑的卧式锯木机，还有几个大小不一的齿轮和传送带。

"这台机器是1861年产的，"商人是个精明的北方人，不停吹嘘着设备的优点，"B&S公司的万能铣床，能加工各种木材，就是需要点小修理。前几天巴特勒船长的人也来看过，说这机器要是修好了，能顶半个人工，可惜他们嫌修理费太高，没要。"

斯嘉丽围着机器转了一圈，用手指敲了敲厚重的铸铁机身："我要试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