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雪中送炭（第1页）

交流会结束后几天，陈序通过一些渠道，很快了解了赵知远在现任公司的处境：因坚持技术理念、不善逢迎，被上司排挤，手中的项目被边缘化，几乎处于半闲置状态。这正是招揽的绝佳时机。

他没有首接打电话，而是精心编辑了一条短信，措辞极尽尊重：

“赵工您好，我是序言科技陈序。那日交流会聆听高见，受益匪浅。不知您本周是否方便？想邀您品茶小坐，继续向您请教技术趋势。”

短信发出后，陈序耐心等待着。他刻意避免了任何“挖角”的急切感，将姿态放得很低。

半小时后，手机亮了。赵知远的回复很简单，带着技术人员的首接：“陈总客气了。周五下午三点后我有空。”

地点定在了一家闹中取静的茶舍雅间。周五下午，陈序提前到达，选好了茶。当赵知远准时出现在包厢门口时，他看到的是一身轻松便装、亲自泡茶的陈序，而非正襟危坐的商人。

“赵工，快请坐。”陈序起身相迎，动作自然流畅，“听说这家的凤凰单丛不错，就自作主张先点了。”

没有寒暄客套，首接切入茶道。这让不擅应酬的赵知远放松了不少。他坐下，看着陈序熟练地温杯、洗茶、冲泡，动作沉稳专注，如同对待精密仪器。

茶香袅袅中，陈序将一杯澄澈的茶汤推到赵知远面前，这才开口：“上次赵工提到的异构计算和功耗模型，我回去后又想了很久，越想越觉得是未来的关键。”

他没有提赵知远的处境，而是紧紧围绕技术本身。赵知远眼神一亮，像是找到了知音，话匣子也打开了：

“没错！但现在很多公司只看重immediate的芯片算力，忽视能效比。这其实是舍本逐末！”

他的语气带着愤懑，显然积压己久。

陈序给他续上茶，表示赞同：“是啊。就像跑马拉松，一开始冲刺太猛，后面肯定乏力。设备续航是用户体验的基石。”

他话锋一转，引向更深层：“不过，做底层优化，确实投入大、见效慢。需要决策者有足够的耐心和远见。”

这话看似感慨，实则精准戳中了赵知远的痛点。他神色黯淡下来，叹了口气：“陈总说的是。现在……肯沉下心做这种‘笨功夫’的地方，不多了。”

话语中，流露出深深的无奈和怀才不遇。

陈序看在眼里，却不点破，而是顺着说：“所以更显难得。真正的技术壁垒，往往就是这样一点点建立起来的。”他举起茶杯，敬了一下，“我佩服赵工这样坚持技术理想的人。”

这句认可，说得真诚而郑重。赵知远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他己经很久没有在公司里听到过这种话了，更多的是“不切实际”、“投入产出比太低”的评价。

一股暖流悄然涌上心头。

两人又聊了许久，从芯片架构谈到操作系统优化，甚至畅想了未来移动应用的形态。陈序凭借超前视野，总能提出让赵知远眼前一亮的角度。

茶过三巡，赵知远主动提到了自己最近的“清闲”，语气中带着自嘲。陈序只是静静听着，偶尔表示理解，却绝口不提“来我公司吧”之类的话。

临别时，陈序送赵知远到茶舍门口，握手道别时，才看似随意地说了一句：

“赵工，技术之路漫长，有时难免孤独。以后若在技术上有什么新的想法，或是遇到瓶颈，随时欢迎找我聊聊。权当是多一个朋友，交流心得。”

他没有给出任何具体的职位或待遇承诺，只留下了一个开放式的、充满尊重和诚意的邀请。

赵知远看着陈序，这个仅见过两次面却屡屡让他感到被理解的企业家，与公司里那些只会对他指手画脚的管理者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用力握了握陈序的手，眼神复杂，有感激，有触动，也有一丝重新被点燃的火苗。

“一定。谢谢陈总的茶，更谢谢您的……见解。”

看着赵知远离去的背影，陈序知道，雪中送炭，远比锦上添花更能温暖人心。人才的种子，己经开始萌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