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忠魂（第3页）

就在他们即将进入地牢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

“李国栋！看看这是谁！”尚可喜的声音响起。

李国栋回头，只见尚可喜押着一群妇孺走来，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夫人和儿子李守仁。

“夫人！守仁！”李国栋失声惊呼。

李夫人面色苍白，却依然保持着大家闺秀的端庄。她看着李国栋，轻轻摇头，眼中满是决绝。

“李国栋，若你投降，我保你家人无恙！”尚可喜高喊，“若执迷不悟，就休怪我心狠手辣！”

李国栋浑身颤抖，手中的刀几乎握不住。一边是家国大义，一边是骨肉亲情，这抉择太过残忍。

“父亲！”李守仁突然大喊，“勿以儿等为念！尽忠报国，方为李门荣耀！”

话音刚落，他猛地撞向身旁的清兵。那清兵措手不及，手中刀下意识挥出，正中李守仁胸膛。

“守仁！”李国栋和李夫人同时惊呼。

李夫人见爱子倒地，凄然一笑，突然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毫不犹豫地刺入自己心口。

“夫人！”李国栋几欲昏厥。

尚可喜也愣住了，他没想到李家母子如此刚烈。

李国栋看着妻儿的尸体，眼中再无泪水，只剩下冰冷的杀意。他缓缓举起刀，指向尚可喜：“今日之仇，不死不休！”

尚可喜长叹一声，挥手下令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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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入口处的战斗异常惨烈。明军残部抱着必死之心，与清军展开殊死搏斗。

王铁匠挥舞铁锤，连杀数名清兵，最终被乱箭射死。李忠为保护李国栋，身中十余刀，依然屹立不倒，首到气绝身亡。

李国栋左冲右突，浑身是伤，却越战越勇。他知道今日难逃一死，只求多杀几个敌人，为妻儿和部下报仇。

就在他力竭之际，一阵号角声从城外传来。那号角声越来越近，伴随着震天的喊杀声。

“援军！是李定国将军的援军！”有明军士兵惊喜地大喊。

果然，西南方向烟尘滚滚，一支大军正向肇庆城疾驰而来，旗帜上赫然是一个“李”字。

尚可喜大惊失色，急忙调兵遣将应对。

李国栋看着远处的援军，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可惜太迟了。

“将军！援军到了！我们得救了！”一个年轻的士兵兴奋地喊道。

李国栋摇摇头，他的伤势太重，己是强弩之末。他缓缓坐倒在地，背靠着地牢入口的石碑。

“你们。。。从密道走。。。”他气息微弱，“告诉李定国将军。。。李国栋。。。尽力了。。。”

士兵们含泪看着他们的将军，谁也不肯先走。

李国栋的目光渐渐涣散，他仿佛看见了年轻的自己，第一次披上戎装；看见了妻子在灯下为他缝补衣物；看见了儿子蹒跚学步的模样；看见了赵德全、陈石头、王铁匠。。。那些为他、为这座城献出生命的人。

“大明。。。”他喃喃道，最终闭上了眼睛。

残存的明军士兵向将军的遗体深深一拜，随即转身进入地牢密道。他们要将肇庆的故事带出去，让后人知道，在这座孤城中，曾有一群忠勇之士，为了心中的信念战斗到最后一刻。

城外，李定国的大军己开始攻城。战鼓雷鸣，杀声震天，新一轮的战斗刚刚开始。

而李国栋，这位至死不降的明将，永远地沉睡在了他誓死守卫的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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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西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