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辽阳的黄昏（第2页）

他年过五旬，面容清瘦，胡须微白，身披文官袍服，却佩剑于腰，显出几分儒将风范。身旁，副将牛维曜、朱万良等将肃立。

“总督，”牛维曜道，“贼军势大，楯车可挡炮火，恐难阻其近城。”

袁应泰沉声道：“我己命城中百姓，皆上城助守。火炮装药，箭矢上架，滚木礌石备齐。我军据坚城，以逸待劳，岂能败于野战之寇？”

他望向城外，见努尔哈赤中军如铁流涌动，心中亦知此战凶险，然面色不改，镇定如常。

“传令：西门严守，不得擅动。待其近城，再以火炮齐轰！”

“是！”

……

巳时三刻，南门。

努尔哈赤立于中军，挥刀下令：“**推楯车，前进！**”

号角声起，低沉而雄浑。

八旗军士推着数百辆楯车，缓缓向前。车上湿棉、草席可防火，铁板可挡箭，明军火炮轰鸣，炮弹如雨，炸起片片尘土，然楯车坚固，仅少数被毁。

“**火炮还击！**”皇太极高呼。

后金火炮齐发，炮弹如流星，轰向辽阳城头。明军火炮台被炸毁数座，火炮倾覆，守军死伤无数。

“**步兵突击！**”努尔哈赤再令。

八旗步兵自楯车后冲出，手持长矛、大刀，首扑护城河。明军箭如雨下，滚木礌石如冰雹砸落，八旗军士前仆后继，死伤累累，然无一人退却。

“**搭桥！**”皇太极亲率亲兵，冲至河边，以长木搭桥。明军火铳齐射，皇太极肩甲中弹，鲜血渗出，然他浑然不觉，仍高呼：“搭桥！搭桥！”

一座浮桥终于搭成。

“**骑兵！突击！**”努尔哈赤拔刀高呼。

三万八旗铁骑如黑色洪流，踏桥而过，首扑城门。马蹄如雷，大地震颤，烟尘滚滚，遮天蔽日。

城头，袁应泰见骑兵突至，大惊：“快！火炮齐轰！”

然而火炮己被压制，火力大减。骑兵己至城下，以撞木猛击城门。

“轰！轰！轰！”

城门在巨力撞击下，发出沉闷的响声，木屑纷飞。

“**放火油！**”袁应泰怒吼。

明军倾倒火油，点燃，烈焰腾空，将城门化作火海。八旗骑兵纷纷落马，战马哀鸣，惨不忍睹。

努尔哈赤见状，冷然下令：“**退兵！**”

号角声起，骑兵缓缓后撤。

第一波强攻，受挫。

……

夜，亥时。

辽阳城，一片死寂。

城头灯火通明，守军疲惫不堪，然不敢懈怠。袁应泰亲巡西门，慰劳将士，命人轮班值守。

然而，他不知，真正的杀机，己在城下酝酿。

努尔哈赤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