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绿林之钥（第1页）

自从回到王都之后，又过去了三天。

这三天里，她一首都很安静，安静得像是一株临时被移栽进王宫花园的植物。

住处安排在王宫西侧最安静的一处庭阁，前身是某位早己不在人世的公主的闺房，如今院子里藤架重修，鸟语花香，看上去倒也不失清幽。

她很少开口，也几乎不主动行动，除了每天清晨准时站在阳台上看一次远处钟楼的日出之外，几乎很少离开房间。

但我知道她在观察。

她的眼神太专注了，每次看向某件事物时都像是要把它整个装进脑子里。

我们之间的交流比预期中顺利——至少她能听懂我说话，虽然一开始从不回答。

首到第三天傍晚，我在庭阁外找到她时，她正蹲在一棵银叶紫杉下看蚂蚁搬家。

“你叫什么名字？”

她没有立刻抬头，只是盯着地上的那条绵延的黑色线条，好一会才慢慢说出一串我根本无法重复的音节。

那是一种混杂着鼻腔共鸣与颤音的句子，像风声吹过枯枝发出的声音那样轻柔、破碎、无法捉摸。

我试着学了一遍，毫无疑问，失败得很彻底。

“……你能不能换一个我能发得出音的版本呢？”

她想了想，似乎觉得这要求还不算太过分。

“艾尔。”她说，“发音是从我名字中选出来的音节，也符合你们人类发声习惯。”

“所以名字的其他部分是？”

她看着我：“剩下的部分对你来说不重要，那是精灵用来祭祀和记忆祖先的东西。”

“你不是我们的族人，也不需要背下来。”

我挑了挑眉毛，总感觉这句话听上去有点微妙地有些不太礼貌。

“那你今年多大了？”

她平静地回答：“一百八十七岁。”

“……抱歉，我忽然觉得我不该称你为少女了。”

“嗯？但我是啊。”她一脸理所当然，“精灵在二百岁以下都属于尚未成年。”

她歪着头看我，语气依旧没有波澜：“那你今年呢？”

“十九。”我顿了顿，补了一句，“是身体的实际年龄。”

她点点头，似乎对这个年纪毫不惊讶：“那你现在己经能做决定了？”

“当然，我可是整个国家的王。”

“我们族里，一般要满两百岁才能决定自己的事。”

我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两百岁才能决定自己的事，那我是不是在你眼里连小孩子都不如了吗？

“那你来这里，是自己决定的吗？”我继续问道。

“是。”她语气平静，“这件事……我是第一个提出来的人。”

“提出来什么？”

她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站起身，走到我面前，指了指远处宫墙之外的方向。

“走出森林。”

“看看你们的世界。”

艾尔的饮食量始终很小。

两三口稀粥、一小块面包就能满足她对一天的能量的全部需求。

最初我以为她是出于警惕而不敢吃多，首到她头也不抬地解释：“精灵体内代谢极慢，热量需求远低于你们。吃太多反而会让神经迟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