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零八章 揣测（第1页）
玄水，云宫基地。
“……所以现在你也联系不上你的本体？”冰若兰说着，夹起一块油焖大虾放入碗中：“我在群里连@了三遍小安，她没回复。大概是因为前线战况吃紧吧。”
“我发送的灵能讯息尚未有回音，”安霁月的分身答道，“直觉告诉我，本体目前还在物质宇宙，也就是说原定的将目标拖入亚空间的计划，可能出现了某种偏差。”
“但也没新的紧急通讯走军方渠道发回来，”修验卿有些心不在焉地咬了口虾肉，“综合一下就是尽管战局很不顺利，但局势应该还没崩盘。嗯，大概没崩。”
两个“人”蹲在云宫基地起降区最大的指挥塔台内，分享着冰若兰从鼎香楼打包的外卖，又或者按照本地人的叫法【快卖】。在“老家”那边，外卖行业实际上出现得非常早，北宋时期的汴梁城就拥有非常发达的外卖业务。当时除了店家自己派人送之外，连专职的外卖小哥都有，客户群体下至寻常市民，上至大宋官家。
和桌上的大多数菜肴都是纯粹的摆设（注1），想吃饱还得专门开小灶的带清大酋长们相比，带送的官家们至少在味觉享受这一块，可要比这群喜欢乱认祖宗的冒牌女真强多了。
“说起来，”分身警惕地瞥了一眼从食盒里拿出来的九转大肠，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夹起一块，“那两位老乡果然是有故事的人啊。”
“你现在还有心情关心这个？”看到分身的动作，冰若兰也跟着夹了块大肠，小心翼翼地送入口中。理所当然的，大肠洗得很干净，并没有“故意不小心”。
“干着急有用吗？从这里到比尔巴利，运输舰再快也要飞三天，就这还是因为风暴引擎不需要中途补给燃料，续航力足够飞个来回，”分身咽下只嚼了几口的大肠，感受着那经由复杂的调味造就的极富层次感的味道，“现阶段我们能做的都已经做了，正好有时间可以聊一聊这两位老乡。说起来，你是怎么想到偷偷溜回去偷听的？”
“其实那个时候我多少有点脑抽了大概……”冰若兰停住筷子，“我感觉一枚金铤肯定是不够这桌子酒菜的钱的。这种高端席面，就算挤干净溢价也得上百贯一桌吧？我不太清楚玄水的物价，反正在巍京那边绝对要一百贯往上。”
理论上老阿姨此前也算是在玄水住了一段不短的时间，不过她没怎么接触民间生活，毕竟那个时候她一天总共也就两个小时的放风时间。
“不算这壶猴儿酒的话，差不多两枚金铤吧，”有些走神的冰若兰听见分身如此说道，“而光是这壶酒就要三枚金铤，而且还是有价无市的那种，没点关系压根买不到。”
“噗，酒比这一大桌子的菜还贵？！”老阿姨低下头，有些吃惊地看着左手的官窑青瓷酒盅：“猴儿酒原来这么贵的吗……等等，那我之前住在国公府的时候，喝的那些猴儿酒……”
“猴儿酒虽然种类繁多，但除了个别品类之外都不便宜，”分身瞥了这个小手挺黏糊，喜欢从本体那里顺名酒的老阿姨一眼，“至于你喝的，你觉得能出现在国公府采购名单上的酒，会是便宜货？”
“额，万一是买给下人喝的呢。”
“仆役有工资，他们如果想要喝几杯的话可以下班之后自己去买，”分身的右手捏着筷子，竖起食指左右摇了摇，“府上供应给仆役的伙食肯定是不包括酒的，这是规矩。话说，你在这个世界好歹也是名门大户出身，合着你从没接触过物资采买方面的事情？什么不谙世事的大小姐啊喂！”
“唔……”老阿姨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地瞥过头去：“歪楼了，咱们还是说说那两个老乡的事情吧。那个时候，就怎么说呢，我脑抽了，想要溜回去看看他们会不会提到这些酒菜的真实价格，我好把差价补上，结果居然听到了他们的小秘密。”
听到这话，分身转过头望向窗外。和飞行舰一样，三镇体系下的航空塔和指挥塔台一律使用硬化水晶作为窗户材料。这种源自无面者的人工合成材料，拥有良好的透光性和不俗的防御力，即便被击碎也会藕断丝连，而不是像玻璃那样崩成一堆异常锋利的危险残渣。
塔台外，三河号重型运输舰正在装载货物。轮式运输车将打包好的重力炮部件送到三河号所系泊的航空塔，然后通过航空塔内部的货运电梯送到泊位上，最后再由驾驶着工程型机甲的地勤将其装入三河号的全通式货舱。
和从头到脚捂得严严实实的战斗型机甲相比，工程型机甲在体型上更为敦实、粗壮，输出功率更高，但没有作战型号那严丝合缝的装甲板，并且其驾驶舱是开放式结构，乍一看颇为酷似《黑客帝国》里的装甲战斗服（注2）——如果光看外表的话，不知情的人肯定会以为这玩意是哪位矮人工程师的作品，绝对想不到它其实也是摩根·林歌设计的。
“他们想要观察我们，我们又何尝不是在观察他们？”分身注视着那些忙碌的地勤，看着他们把一个又一个硕大的木箱送进运输舰：“不过我倒是不介意他们对我们的提防，防人之心不可无嘛。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比老陈那狗驴强得多，无论是人品、道德还是其他方面。”你咏想呢我呢空你林在在没呢。。。。。。
“我倒是比较在意那个老于啦。从那俩老登的说话内容来看，大概率拥有外神之力的老于死在了大胃神手上，那么老于的外神之力去哪了？参考落到曼光头手里的那个倒霉鬼的例子，还有当初你的本体去杀大胃神时，对方选择逃走而不是拼死一搏，还主动切断了与食人魔一族在概念层面上的联系……又是一个不知道多大、多严重的麻烦在等着我们。”
分身从窗外收回视线：“听你的语气，你已经认定大胃神也得到了外神之力？”
“祂抛弃身躯、抛弃神位的行为根本就是在慢性自杀。当时祂跑得也太果断了，不管怎么想都很可疑吧？”老阿姨解释着自己的判断：“除非有外神之力给祂兜底，不然我想不出来祂为什么能如此决绝地放弃这一切。”
“那么现在问题就很明确了，陈掌柜和周大厨，对于‘老于’的金手指究竟了解多少？他们究竟需要观察多长时间，才会愿意和我们交底，至少是交一部分底？更进一步来说，”分身放下银筷，她现在完全没胃口，“我们应该投石问路吗？”
“怎么说？”冰若兰问道。
“适当地告诉他们一点关于外神之力的情报，试探他们的反应，”分身如此答道，“我们没那个闲工夫陪这俩老登打哑谜，说实话要不是因为他们比老陈那王八蛋明事理多了，我是真的考虑过把人抓起来然后用灵能搜索脑子什么的……”
“不管怎么说，这些事情首先得等我们把比尔巴利的危机解决了，才能有那个余裕去处理吧，”冰若兰拿起那瓶比一桌子菜加起来都贵的猴儿酒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又给分身倒了杯热茶，“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思考不是？大脑可是高耗能器官。”
“你自己吃吧，”分身从座位上站起身，“我再去检查一遍。”
……
注1：清朝的皇帝御膳看着菜很多，能摆满好几张桌子，但大多数菜都是礼制上必须要有这个，但是御膳房又嫌天天做太麻烦，于是每隔一段时间做一次，皇帝吃饭的时候端上去凑数，实际上都是馊的压根没法吃。
注2：装甲战斗服（armoredpersonnelunit），一般简称为apu。战前版本的apu也是全密封的，拥有完善的三防功能，不过等到了电影中的时间段已经取消了没什么卵用的装甲，变成了电影观众所熟悉的敞篷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