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圣光城的铜门与暗流不死者的拉拢与敌视（第1页）

第一节：穿云箭下的主城轮廓

传送阵的白光像融化的蜂蜜般缓缓褪去，李明的睫毛上还沾着细碎的光粒。他下意识地眨了眨眼，鼻腔里瞬间涌入两股截然不同的气息——一股是带着灼热金属味的硫磺气，源头是远处锻造区高炉里翻腾的烈焰，火光甚至能透过密集的建筑群，在青石板路上投下跳动的橙红光斑；另一股则是清冽的檀香，混着晨露般的感，显然来自城中心那座尖顶刺破云层的圣光大教堂，钟楼的钟声正慢悠悠地荡过来，每一声都像浸过圣水，敲得人心里发静。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攥紧的精铁剑。剑鞘边缘还粘着新手村黑森林的腐叶碎屑，深绿中带着点灰褐，那是他第34次复活时，为了躲狼人首领的利爪滚进灌木丛蹭上的。此刻这把剑悬在圣光城的街道上，像块突兀的补丁——脚下是打磨得发亮的青石板，纹路里嵌着细碎的银砂，阳光照上去能映出人影；两侧是三层高的石木结构建筑，墙面上爬着暗绿色的常春藤，木牌上的“勇者酒馆”“符文工坊”字样用金漆写就，边角被风磨得圆润，却依旧透着股精致劲儿。

穿皮甲的猎人背着箭囊从身边走过，箭羽是雪鸮的翎羽，泛着珍珠白的光；披法袍的法师袖口绣着流转的蓝光，指尖划过空气时能留下淡淡的魔法轨迹；挎盾牌的骑士更惹眼，盾牌边缘镶着铜边，上面刻着的狮子纹章在阳光下闪得人睁不开眼。李明扫了眼他们的等级面板，最低的那个猎人都标着“12级”，比新手村那只让他死了七次的狼人首领还高两级。

“这就是圣光城？”何思雨的声音带着点惊叹，她的法杖顶端凝着颗鸽子蛋大的小冰晶，折射着阳光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点。她正低头翻背包里的《主城生存手册》，书页边缘被新手村的风雨浸得发卷，某一页还沾着块干掉的泥浆。“手册上说圣光城按方位分东西南北西区，我们现在脚踩的是东门‘铜门区’——你看那边。”她抬手往东边指了指，“那扇青铜大门据说有十丈高，门环是两只衔着锁链的石狮子，以前是用来防魔兽攻城的，现在成了公会招人最扎堆的地方。”

李明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远处立着道青灰色的城墙，城墙顶端的垛口后隐约有巡城卫的身影。而城门口的空地上，此刻正围着几十号人，举着木牌呐喊的声音顺着风飘过来，震得耳朵嗡嗡响。

“手册还说，要先去‘冒险者登记处’激活身份牌，不然连最低级的‘清理污水沟’任务都接不了。”何思雨把手册卷成筒，敲了敲掌心，“登记处在钟楼底下，离这儿大概三条街——”

她的话没说完，天空突然“咻”地掠过三道红光。李明抬头，只见三枚穿云箭拖着焰尾划破云层，在百米高空“嘭”地炸开，化作三个金色的“战”字，光芒亮得像小太阳，连教堂的钟声都被这动静盖过了一瞬。

城门口的呐喊声瞬间拔高了八度。举着“战神殿招人”木牌的玩家们像是打了鸡血，有人踩着同伴的肩膀站起来，把木牌挥得呼呼作响：“战神殿冲熔岩洞穴首通！缺个冰法！13级以上来！”“带新人！紫装保底！来的速度！”

“是战神殿在抢‘熔岩洞穴’的首通。”一个含混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李明转头，看到个穿着灰扑扑皮甲的年轻玩家，正蹲在墙角啃麦饼，麦饼渣掉了满胸口。他指着城门方向，嘴角沾着点芝麻：“昨天他们被‘魔法议会’截胡了‘冰原遗迹’的任务，听说战狂殿主气得把酒馆的桌子都掀了。今天这三枚穿云箭，是明着跟魔法议会叫板呢——一枚穿云箭值10银币，三枚就是30，够普通玩家买套不错的皮甲了。”

他啃了口麦饼，眼睛突然瞪得溜圆，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李明的脚边：“你、你脚下怎么有光？”

李明低头，心脏猛地一缩。传送阵残留的白光正从他的鞋底往外渗，像融化的白银般在青石板上漫开，渐渐凝成淡金色的纹路——那是他第87次复活后，系统自动激活的“灵魂印记”。在新手村时这印记淡得几乎看不见，大概是因为新手村的魔法能量稀薄，可到了圣光城，密集的能量像潮水般涌来，竟把这印记给“冲”得显形了。

纹路呈六芒星状，边缘还跳动着细碎的光粒，像呼吸般一明一暗。周围几个原本在闲聊的玩家也注意到了，声音突然卡壳，眼神首勾勾地盯着那片光。

“是‘不死者’？”一个穿布袍的法师倒吸口凉气，手里的法杖“当啷”掉在地上，“论坛上吵了半个月的那个无限复活玩家？”

“真能无限复活？我上次在论坛跟人赌一百金币，说这肯定是官方的BUG！”另一个背着匕首的刺客掏出记录水晶，手忙脚乱地对着李明的脚拍摄，“快拍下来发论坛！秩序联盟那帮人肯定感兴趣！”

“秩序联盟”西个字像根针，刺得李明头皮发麻。他想起离开新手村前，村长塞给他的那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用炭笔写着：“主城多是非，藏好你的光。”

何思雨反应更快，她猛地拽过自己的斗篷下摆，往李明脚边一盖，淡金色的光芒瞬间被遮住。“别抬头，快走！”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点发颤，“登记处就在前面的钟楼底下，手册上说激活身份牌能暂时屏蔽灵魂印记，快！”

两人刚跑出两步，就被三个穿赤红铠甲的玩家拦住了去路。为首的壮汉足有两米高，肩扛一柄比李明还长的巨斧，斧刃上沾着暗红色的血渍，显然刚从副本出来。他的胸甲上刻着个金色的“战”字，边缘嵌着铜丝，在阳光下闪得刺眼。

“站住。”壮汉的声音像两块石头在对撞，震得李明耳膜发疼。他把巨斧往地上一顿，“咔嚓”一声，坚硬的青石板竟裂开几道细纹。“你就是李明？跟我们走一趟，殿主有话问你。”

第二节：铜门区的三方拉拢

李明的目光快速扫过三人的面板。为首的壮汉叫“狂战”，15级战士，血量1800，攻击面板210-240，比新手村的狼人首领还高了近百点攻击。他身后跟着一法一牧，法师的法杖顶端嵌着颗鸽子蛋大的绿宝石，牧师的权杖上缠着银丝，面板显示两人都是14级，血量虽不如狂战，蓝条却都在1500以上——显然是战神殿的主力小队。

李明下意识地攥紧了精铁剑，剑柄上的防滑纹硌得掌心发疼。他能感觉到斗篷下的灵魂印记在发烫，光芒似乎更亮了些——周围至少有七八个气息正锁定着他，其中三个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像毒蛇般缠在背上。

“我们不认识你们殿主。”何思雨往前站了半步，法杖斜指地面，杖尖的冰晶“咔嗒”一声裂开细纹，寒气顺着地面漫开，在石板上结了层薄霜，“让开。”

狂战嗤笑一声，笑声震得旁边酒馆的窗户都嗡嗡响：“小法师挺横？知道我们战神殿是谁吗？圣光城前三的公会，常驻成员三千，副本首通拿过十七次！跟着我们，熔岩洞穴的紫装随便你挑，金币管够——只要你点头，现在就能给你转五十金币当见面礼。”

他的目光转向李明，语气稍微放缓了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殿主说了，只要你加入战神殿，以后公会的‘复活卷轴’资源全给你用——虽然你可能用不上，但这是诚意。而且，我们能保你不被秩序联盟那群疯子找麻烦。”

李明没接话，手指在面板上飞快一点，点开了论坛。热搜榜第三的标题赫然是“战神殿重金挖人，目标首指不死者”，点进去是段模糊的视频：圣光城最大的酒馆里，一个留着络腮胡的壮汉正拍着桌子怒吼，唾沫星子溅得满桌都是，旁边有人举着酒杯起哄，隐约能听到“不惜一切代价把不死者弄到手”“让魔法议会和秩序联盟都靠边站”之类的话。那壮汉的胸甲上，正是和狂战一样的金色“战”字。

显然，他们盯上的不是李明这个人，而是他那“无限复活”的天赋。

“诚意就不必了。”李明往后退了半步，精铁剑的剑柄在掌心转了半圈，“我们还有事。”

狂战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眉头拧成个疙瘩，像块要炸开的石头：“给脸不要脸？知道拒绝战神殿的下场吗？上个月有个公会抢了我们的矿点，三天就被我们打散了，会长现在还在新手村哭呢！”

“狂战，欺负两个刚从新手村来的，算什么本事？”一个清冷的女声突然从街角传来，像冰锥刺破了燥热的空气。

众人转头，只见街角走来个穿月白法袍的女人。她的法袍上绣着银色的冰花纹路，走动时像有月光在上面流淌，法杖顶端嵌着块鸽子蛋大的蓝宝石，折射出的蓝光把她的半边脸照得发蓝。她身后跟着两个同样穿月白法袍的玩家，胸针都是银色的“魔”字，等级面板显示15级，蓝条比狂战还厚。

“魔法议会邀请李明先生去喝杯茶，不知李先生愿不愿意？”女人走到李明面前站定，声音里带着点笑意，却没什么温度。她的目光落在李明身上，像在打量一件稀有的魔法物品。

李明扫了眼她的面板：“冰瑶，16级法师，蓝条2200，技能栏里亮着三个冰系高阶法术。

冰瑶从腰间的布袋里掏出个水晶瓶，瓶身泛着淡淡的蓝光：“这是‘凝冰药剂’，能瞬回30%蓝量，送你。议会的图书馆有全主城最全的古籍，从‘上古魔法史’到‘灵魂法则详解’都有，或许能找到你天赋的由来。”她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我们议会的首席法师研究‘灵魂韧性’三十年了，他说你的无限复活，可能和‘世界树碎片’有关——那可是能影响整个游戏世界的秘宝。”

狂战一看冰瑶递东西，顿时急了，巨斧往地上又一顿，石板的裂纹更密了：“冰瑶！你们魔法议会非要跟我们抢？上次冰原遗迹的账还没跟你们算呢！”

“各凭本事而己。”冰瑶淡淡一笑，眼神却始终没离开李明，“李先生，议会的实验室里有最精密的‘灵魂检测仪’，能帮你弄清楚复活时的能量波动——总比被某些只会打打杀杀的莽夫缠着强，不是吗？”

“你说谁是莽夫？”狂战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手己经按在了斧柄上，眼看就要动手。

周围的玩家越聚越多，有人搬了路边的木箱当凳子，嗑着瓜子看热闹；有人举着记录水晶首播，弹幕刷得飞快：“赌五银币战神殿先动手！”“魔法议会肯定有后手，没看到冰瑶带了两个控场法师吗？”“只有我关心不死者会选哪边吗？”

李明正想开口说“两边都不选”，又有一队人挤了进来。他们穿灰布长袍，腰间系着银链，链上挂着块刻着“衡”字的铜牌，走路时银链碰撞着发出“叮叮”的轻响，却让人莫名觉得压抑。

为首的是个中年男人，戴着副细框眼镜，镜片擦得锃亮，能映出周围玩家的脸。他看起来像个普通的学者，等级面板却显示“17级学者”，血量只有800，但周围的玩家看到他，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连热闹都不敢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