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神再世(第2页)
他无法妒忌大哥。
第二次冲云之战前夕,张鹏不见大哥归来的身影,而早年离家的二哥更是杳无音讯。大嫂带侄儿来求,请自己代为出战,以守住冲云枪。
他本犹豫了下,白陵张家最重名声,冲云一战,若派一庶出之子,外人会怎么猜想?
但除了他,墨白城内的一众子侄,最大的张天官才刚满十八,谁能担此大任?
可半月前,张司宇回府,这位自小便恭敬有礼、谨言慎行的奇童侄儿一反常态,先是出言请战,后是又提出“若有人不服,便以张家规矩来定,武高者得”。
张鹏告诉张司宇,昔日张家先人,为冲云枪竭尽心血,岂可儿戏视之。
随张司宇一同到墨白城的那位红衣少年争争不让,张鹏认得那红衣少年是凤临六皇子。虽不愿让皇族中人掺合张家内事,可那少年所携的符光剑,正是大哥此先的佩剑,他想,也许大哥在此,也会是这个意思。
张司宇去凤临,不知吃了什么神仙秘药,武功飞进,远超所想。
张鹏亦惊亦喜,这位奇童,一个月后,才将迎来十八岁生辰。晃神之际,张司宇的剑飞向眉心,他输了,再度让出,出战冲云的机会,他知道,用冲云枪的张司宇比使剑的张司宇,更强。
二十年前,大哥便极想持冲云枪出战,震慑齐家。只是,那时张家之枪法尚不完善,若是输了,丢的不仅是一杆枪,更是张家盛名,为求稳妥,才不得不雪藏了冲云枪。
张鹏心叹,好一个岁月不饶人。“燕侯,别来无恙。如今东境太平,即使没有冲云枪,也不误燕山人政蒸蒸日上,依我说,冲云枪在白陵待习惯了,您不如就让了吧。”
“让?当年张家到燕山诈取豪夺时,怎不提一个‘让’字?”齐远峰讽道。
张鹏不慌不忙,“先祖是为天下计,天下之事,如何谈得一个‘让’字?”
“说的倒轻巧,张云冲恃武夺枪,我是亲眼看着他带我传家至宝离开燕山的,怎么让?如何让?”燕侯破声道,心愤之余,不忘讽言,“二十年前,我齐氏一族赴约而来,莫说张云冲那贼人,就是银龙枪,都未请出来。你们白陵张家不是让神枪随张云冲那老贼入了墓吧?若是如此,速叫人掘开张云冲的墓,将银龙枪取来。你们不会用也不打紧,只要你双手奉还银龙枪,本座便教你三招枪式。”
张鹏肃声,“燕侯,叔父已逝,口齿之下,还请留德。”
燕侯看着张鹏身无一兵一刃,又嘲讽道,“庶出之子,当真登不得台面。白陵张家既将此战定为冲云之战,就该以枪为战。二十年前张鸢持剑出战,便是对银龙枪大大的不敬。没想到今日,你更是眼高,连兵刃都不用了。”
张鹏望了望后山深处,宗祠所在的方向,“和你比试的人还未到。”
“哦?可是陵侯要亲自出战?如此甚好,我这燕山枪王正好和白陵剑仙分出个子丑寅卯来。”
张鹏微摇头,“燕侯,白陵张家,与你齐门不同。自是家中人才辈出,大哥才放得下心,四处云游。哪像燕侯这般,一把年纪了,凡事还要亲力亲为。”
燕侯看了看山腰处正升起团团青烟的天作之合馆,问道,“本座有言在先,便是白陵的小少主出战,本座最多可让出三招。”
张鹏噤声不语,望向宗祠方向,神色肃凝,如冰上孤塑。
凛冽寒空,被一束银光划破,其声鸣如龙吟,响似虎啸,贯入冻湖,激起一片晶光闪闪的冰碎,丈高过人。
一杆银枪,傲然立在冰面上。
人声沸起。
湖心亭中,意驰卧坐的那位红衣少年,瞬时提神,伸出头去瞧,眼中对着适才飞来的那杆银枪,溢出一股满意的神色。
从那苍银枪身之中透出的凉光,以及如银龙出云般的气势,都料定,适才飞来的,正是张、齐两家争相不让的那杆神枪。
燕侯亦认出,转瞬而逝的那缕光,和四十年前,张家那位天选之子持枪出城时,发出的光,是一模一样的。
“燕侯,介绍一下,此乃我白陵张家神兵,冲,云,枪。”
见一银袍长衫的人影,已经悄然立在了湖亭顶上。
这杆枪,曾叫银龙枪,至少,在燕山时,是叫银龙枪的。自被张家夺去后,连名字都给它改了。
燕侯满脸不悦,朝亭顶人影问道,“本座只听过银龙枪,恕本座眼拙,阁下是白陵张家的哪位?是陵侯的公子,还是他那侄儿?”
“在下,墨白城,张司宇。此枪乃我叔祖张云冲所得,随他名讳理所应当。”
燕侯喝道,“无知小儿,银龙枪在我燕山齐家已有数百年,岂是你说改就改的!”
张司宇端着神色,讥诮道,“那你叫它一声,看它理不理你?”
燕侯气急盛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