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母亲和李伟芳的婚礼(第10页)
那个维系着我们畸形关系的、曾经甜蜜而隐秘的纽带,此刻已被血污和屈辱彻底玷污,却依旧是我无法挣脱的枷锁。
“即使…”
我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里迸出那个名字和那个事实。
“即使你被李伟芳…玷污了。”
“玷污”两个字,像淬了毒的针,不仅刺向她,也狠狠扎进我自己的心口。
母亲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仿佛被电流击中。
她猛地转过头,那双曾经顾盼生辉、如今却布满血丝和深重疲惫的眼睛,死死地盯住我。
那目光里有难以置信,有深切的痛苦,但似乎,还有一丝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释然?
仿佛溺水的人终于抓住了一根漂浮的稻草,哪怕这根稻草本身也沾满了污泥。
然后,一个极其虚弱的微笑,如同投入死水潭中的一颗小石子,在她苍白干裂的唇边漾开。
那笑容里没有喜悦,只有无尽的悲凉和一种尘埃落定的认命。
她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颤抖着伸出了手。
她的手冰凉,指关节因为昨夜的挣扎和紧握而红肿,皮肤上甚至带着几道不易察觉的抓痕。
她摸索着,轻轻覆在了我紧握方向盘的右手,上。
她的手心冰冷而潮湿,像一块浸透了泪水的寒玉。
那触碰让我浑身一僵,下意识地想抽开,却被她更用力地握住。
她的手指纤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仿佛在汲取我身上最后一点可怜的温度,又像是在传递一种无声的、沉重的依托。
我们没有再说话。
车子沉默地行驶着,碾过颠簸的土路,将那个充斥着屈辱、暴力与荒诞的村庄,连同那个站在门口、身影在昏暗中显得愈发矮小和孤寂的李伟芳远远地抛在了身后。
后视镜里,他像一尊逐渐缩小的、充满不甘和怨毒的雕像,最终彻底融入了无边的黑暗。
他得到了他想要的“妻子”,甚至可能已经得到了一个孩子,但此刻,他只是一个被遗弃在狂欢废墟里的可怜虫。
车厢内只剩下引擎的嗡鸣和我们两人沉重压抑的呼吸。
母亲的手依旧紧紧握着我的手,仿佛那是她与这个世界仅存的、脆弱的连接。
她的头慢慢靠向冰冷的车窗玻璃,闭上了眼睛,但长长的睫毛却在不住地颤动,泄露着内心无法平息的惊涛骇浪。
就在我以为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会持续到终点时,母亲的声音再次响起,比刚才更加微弱,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近乎卑微的试探,却又像一把精准的匕首,直刺向我刚刚勉强筑起的堤防:
“维民…”
她依旧闭着眼,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却又重如千钧。
“…………如果…如果妈真的怀上了他的孩子…你…你介意…让我生下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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