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母亲和李伟芳的婚礼(第9页)
就在我即将踏出院门门的那一刻,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我回头,看见母亲站在堂屋的门槛内。
她换上了一件李伟芳家普通的旧衣服,宽大不合身,掩去了她傲人的曲线,却掩不住她眉宇间浓得化不开的疲惫与死寂。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走路时脚步虚浮,仿佛踩在棉花上。
最刺目的是她的小腹那里正微微地、不受控制地间歇性抽动着,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不安地悸动。
她似乎想对我说什么,却只是张了张嘴,最终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然后,她下意识地、极其难堪地用手拢了拢那件旧衣的下摆,试图遮掩什么。
然而,就在她转身准备回屋的瞬间,我清晰地看到,一道粘稠的、乳白色的浆液,正顺着她大腿内侧缓缓地、不受控制地蜿蜒流下,在她光洁的皮肤上留下了一道刺目的湿痕,最终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那一刻,我如同被冰冷的闪电击中。
所有的猜测、所有的绝望都化为了眼前这残酷的实证。
我知道,无需再有任何怀疑。
就在昨夜,在那张铺着诡异“多子多福毯”的床上,在那无数次毫无防护的撞击与灌注中,那个由屈辱和暴力催生的生命种子,已经穿透了最后的屏障。
它如同最顽固的寄生虫,带着李伟芳卑劣的基因烙印,在母亲那片被强行占据的、曾经只属于我的肥沃土地上,牢牢地扎下了根。
那微微抽动的小腹,那不断流出的、混合着昨夜污秽与新生希望的白浆,都在无声地宣告着:一个新的、扭曲的生命循环,已经开始。
母亲的身体,已经不再只属于她自己,甚至不再只属于那段隐秘的过去,它已成为一个孕育着耻辱与未知未来的容器。
***
引擎低沉的嗡鸣在寂静的乡间土路上显得格外清晰,车灯划破浓稠的黑暗,将前方坑洼的路面短暂照亮,随即又沉入更深的阴影。
车厢内弥漫着-种近乎凝固的沉重,劣质香烟、土烧白酒,以及……母亲身上残留的、混合着李伟芳体味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腥膻气息,像一层无形的膜,紧紧包裹着我们。
我双手紧握着方向盘,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目光死死盯着前方不断延伸又不断被黑暗吞噬的道路,仿佛要将所有翻腾的情绪都灌注在这机械的驾驶动作中。
副驾驶座上,母亲江曼殊蜷缩着,那件临时套上的、属于李伟芳母亲的宽大旧衣裹着她曾经玲珑有致的身躯,此刻却像一块粗糙的裹尸布。
她侧着脸,望着车窗外飞逝的模糊黑影,路灯昏黄的光偶尔扫过她的脸,映照出的是比纸还苍白的底色和深陷的眼窝。
泪水早已干涸,留下两道蜿蜒的、混合着残妆的暗痕,嘴唇依旧红肿,微微翕张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细微的、破碎的颤抖。
她维持这个姿势很久了,久到我以为她会在沉默中彻底碎裂。
终于,那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的声音,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试探和深不见底的绝望,在狭窄的空间里响起:
“维民……”
她的声音轻得几乎要被引擎声盖过,却像一把生锈的钝刀,狠狠刮过我的耳膜。
“……是不是后悔带妈回家了?”
我猛地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刺痛了肺腑。
眼前瞬间闪过无数画面:舞台上她被强行撕扯旗袍暴露的裸背;李伟芳那只黝黑粗糙的手在她赤裸胸脯上揉捏的淫猥;她被按在桌上,双腿被掰开,被迫承受那野蛮撞击和最后喷射时的绝望痉挛;还有清晨那道顺着她大腿内侧蜿蜒流下的、混合着昨夜污秽与新生命可能的乳白浊痕………胃里一阵剧烈的翻搅,我几乎要呕吐出来。
“妈,”
我强迫自己开口,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每一个字都像从喉咙深处硬生生抠出来,带着血腥味。
“你想到哪里去了?”
我飞快地瞥了她一眼,她空洞的眼神正茫然地转向我,里面盛满了溺水者般的恐惧和祈求。
“我永远不会嫌弃你。”
这句话像一句沉重的誓言,又像一句自我催眠的咒语。
我顿了顿,压下喉咙里翻涌的苦涩和暴戾,用尽全身力气挤出后半句,清晰而沉重地砸在车厢里:
“我想明白了……前天,是我不好,我不该对你发脾气,今天我才明白,我……我不想失去你,我不想和你离婚。”
这句话出口的瞬间,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紧,痛得我几乎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