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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决心(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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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前几步,在虞清慈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姿态随意地交叠起长腿。

虞清慈似乎懒得在这种小事上与他计较,很有绅士风度地抬手示意,立刻有工作人员为傅为义倒了茶。

而后他低头看了看腕表,声音平淡无波:“勘测十分钟后开始。”

工作中,傅为义当然不会幼稚,他抛下个人恩怨,一整天都没有和虞清慈吵架。

除了工作沟通,几乎没有说别的。

工作人员按照既定安排,先带两人沿着主入口至湖边走了一圈,重点查看了规划中的车道、栈道、观景台、主楼基址、湖边淤泥情况等几个关键位置。

午后,他们又驱车绕到山脚北侧,看了几处需要加固的边坡和曾经的旧建筑遗迹。

下午三点左右,还陪同地质勘测组在两处地窖遗址和封死的井口取样检测泥土和地下水质。

整个过程持续到傍晚,天色渐暗,风凉得厉害,湖面上已经起了雾气。

傅为义和虞清慈全程几乎没有什么多余的交谈,除了确认设计调整和几处施工安排外,始终对彼此面色冷淡。

最后工程师请示两人是否要连夜继续查看山后的备用地块时,虞清慈看了看表,干脆利落地说:“留到明天。”

项目负责人便立刻安排好晚上的食宿。

由于这里到城里有一定距离,他们决定在附近小镇上暂时落脚,准备第二天再继续检查备用地块和施工营地。

小镇没有直升机坪,只能坐车穿过山路。

傅为义皱着眉,勉为其难和虞清慈上了一辆车。

虞清慈似乎比他更不情愿。一上车,他就紧贴着车门,靠窗而坐,双臂抱胸,闭目假寐,与傅为义之间隔出了一个泾渭分明的真空地带。

又一次被如此彻底地嫌弃,傅为义心底那股恶劣的念头再次升腾起来——他想玩玩虞清慈,不是很想让虞清慈好受。

“虞清慈。”

虞清慈没动。

“虞清慈。”傅为义又叫了一声,这次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他惯有的懒散,尾音微微拖长,像猫的尾巴不耐烦地扫过。

那人浓黑的睫毛终于微动,慢慢睁开了眼。冰茶色的瞳孔里没什么情绪,只是安静地回望着他。

“嗯?”

傅为义明知故问:“你坐的这么远,很讨厌我?”

虞清慈大概觉得这个问题实在无聊,连一个眼神都懒得再给,重新阖上了双目。

傅为义也不恼,换了个话题:“你叔叔最近怎么样?”

虞清慈这次连眼都没睁,从鼻息里递出一句:“还好。”

父母早年因为一场车祸双双去世,虞清慈的父亲的弟弟,也就是他的叔叔接过了他的监护权。

不过自从虞清慈接手家业之后,他的叔叔就搬去了海外,过上了提前退休的贵族的生活。

倒不是什么边缘化或者是权斗落败,虞清慈对他叔叔说得上敬重,纯粹是个人的选择。

车子在一个急转弯处颠簸了一下,虞清慈手臂撑在门上,忍不住蹙了眉,抬手捏了捏眉心,好像很不舒服。

“你晕车?”傅为义问。

虞清慈缓缓睁眼,动作依旧倦怠。也许是光线的缘故,他的脸更白了,薄薄的皮肤下,青色的血管几乎隐隐透出来。

晕车能致死吗?

当然不能。

既然死不了,傅为义想,干脆做一回好人。

“你们虞总晕车了。”傅为义对前排的工作人员说,“脸白得跟纸一样,再不吃药就吐在车里了。”

“吐”这个字眼,像一根针精准地刺中了虞清慈的神经。这位重度洁癖患者的眉心终于有了明显的褶皱,声音也冷了下来:“我没晕车。”

“哦——”傅为义拖着尾音,从善如流地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药,剥开包装,摊开掌心递到虞清慈面前,语气里带着点故意的体贴:“吃吧,反正也快到了。”

虞清慈垂眸,视线先是落在他掌心的药片上,随即又抬起,审视着傅为义的脸,像是在剖析他这突如其来的善意背后藏着什么恶劣的玩笑。

不过,良好的教养让他没有僵持太久。戴着丝质手套的指尖极轻地擦过傅为义的掌心,将药片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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