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胎记2(第3页)
谢无痕吩咐赶车的吴生,“改道,从城南街绕过去。”
吴生应了声“是”,急忙掉转车头,穿过一条狭长的巷子,拐上了城南街的街口。
对比刚刚的金陵街,城南街确实清静许多。
吴生挥手甩鞭,驾车疾驰。
但还未驶出百米远,马儿突然一声嘶鸣,马车也猝然急停。
车内的苏荷受不住车辆惯性的力道,身子猛的往前蹿出去,眼见着就要被甩出马车,谢无痕急忙起身一把揽住了她。
两人在车厢门口堪堪站稳,好险。
他问:“你没事吧?”
她惊魂未定,摇头说“没事”。
他扶她坐到回车内,继而掀开车帘问:“发生了何事?”
吴生回:“头儿,有人惊了咱们的马。”
惊马之人乃是一名十岁左右的男童,衣衫褴褛,浑身是伤,正瘫在车前的空地上瑟瑟发抖。
他并非被马所伤,倒像是被人狠狠殴打过。
吴生跳下车,上前厉喝:“你这小孩儿怎么走路的,不要命了,没瞧见谢府的马车么?”
男童满脸惊惧,不知所措,唯有伏身磕头。
此时一彪形大汉手持木棍从马路对面跑过来,边跑边骂:“小兔崽子,有本事你别跑啊,有本事再吃爷爷几棍。”
那男童一见大汉出现,急忙移膝躲到吴生身后,低声哀求:“哥哥救我,救我。”
此时谢无痕与苏荷也下了马车。
刚一下车,苏荷便一眼望见马路对面那座气势非凡的府邸,大门巍峨耸立,门口石狮栩栩如生,门楣上方赫然写着“杜府”二字。
她呼吸一窒,袖间拳头兀地握紧。
这里曾是她生活过的地方,亦是爹爹和娘亲因之亡故的地方。
儿时的记忆瞬间如开闸的洪水汹涌而至。
此时坐于车轼上的张秀花也下了车,看到那“杜府”二字后,行至苏荷身侧,关切地唤了声“小姐”。
苏荷答:“我无事。”
显然,这么多年过去,杜府已今非昔比。
张秀花无奈低语:“老天爷当真不长眼,这助纣为虐的杜家如今愈发是如日中天了。”
苏荷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随即低语:“姑姑放心,他们很快就要倒霉了。”
此时谢无痕正在查看男童身上伤情,查完后问那大汉:“他身上的伤,你打的?”
大汉看着眼前威风凛凛的玄衣男子,又瞥见马车上谢家的徽记,料定此人便是那赫赫有名的少卿大人,气焰霎时矮下去,“回大人,是小人打的,小人打他是因为……他偷了杜家老爷的银子。”
男童立即反驳:“大人,小人没偷,是杜家老爷污陷小人的爹爹偷了杜家的银子,将爹爹打至半死后拖回了家,次日,爹爹便因伤重而身亡,小人想上门找杜家老爷讨个公道,便被他们这些人打了出来。”他说完“呜呜”哭起来。
大汉一听急了:“小兔崽子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老子现在便割了你的舌头。”
“是否是胡说八道一查便知。”谢无痕沉声开口:“且,你若敢肆意割人舌头,按《梁律疏议》,将被处以笞刑,或一年徒刑。”
大汉一听说要判刑,知道这事儿不能闹大,骂骂咧咧道,“今日我便看在这位大人的面上不再计较,小兔崽子你且记住了,别再让老子看到你。”说完提着木棍转身往回走,行至杜府大门外时,还嚣张地朝这边吐了口唾沫,随后才走进大门。
苏荷提步上前,行至男童身侧,蹲下来问:“你叫什么名字?”
男童哽咽答:“回夫人,小人名叫陈阿四。”
“你爹爹与杜家老爷是何关系?”
“小人的爹爹是杜家的账房。”
原来又是杜家的仆从!
这么多年过去了,杜家,仍是那个索人性命的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