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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大婚之日后,裴宛妙因故“小产”,苏家人望孙心切,婆母特带着她来此跪拜,祈望能尽快诞下苏家的第一位长孙。
一番跪拜下来,裴宛妙再也忍受不住殿内压抑的沉闷气息,随意找了个理由到殿外去了。
陆惠云虽不悦,可顾及周围人多,不愿被外人看了笑话,只得压下内心不满的情绪。
裴宛妙避开纷乱的人群,寻了处偏僻无人的角落待着。
春日已有了些许闷热,她以手为扇,正百无聊赖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兴奋的呼唤声,“是你!”
裴宛妙回眸望去,见是那日裴府中偶遇的小道士,在道观中见到他并不奇怪,她也没多想,随意点点头敷衍着他。
赵文湛款款走到她面前,行了揖礼,道:“许久未见,姑娘一切可好?”
他望向裴宛妙的眸光如沁繁星,面含温润浅笑,“本以为过几日才能与姑娘相见,没想到今日便如此有缘。”
裴宛妙有一瞬间没反应过来,她与这小道士不过第二次相见,何来的过几日呢?
赵文湛见她只愣着不言语,也有些疑惑,“姑娘你怎么了?四姑娘?”
裴宛妙下意识就道:“什么四姑娘,我不是……”
话还没说完,她忽然意识到她自己在裴府时曾诓骗过这小道士她的身份,可时间久远早已被她抛至脑后了。
她勉强撑起笑来,道:“啊是,好久未见了。”
见她这幅样子,赵文湛不禁皱起眉头,心生狐疑。
裴宛妙时不时地回身向后张望,对赵文湛的话也随便敷衍着。
赵文湛关切问道:“姑娘是有心事?”
若是放在平常,裴宛妙本不愿将自己的事情说与旁人听,可小道士面前的她而非真实的她,她似乎找到了唯一可以诉说自己心事的人。
她原本想靠这场婚姻摆脱牢笼,却仿佛被困在了另一个牢笼之中。
她没将自己的心事全盘托出,只是表明自己现在压抑无助的心情。
赵文湛温和细语地安慰着她,她勉强缓解了些许压抑的情绪。
二人没谈多久,远处就传来陆惠云呼唤裴宛妙的声音,她将要回去了。
赵文湛的声音宛若清澈泉水抚慰人的心灵,轻声说道:“还望姑娘往后顺遂,喜乐无忧。”
经此一事,裴宛妙对他的印象不错,听闻这话,弯起唇角对他笑笑后,转身离去了。
赵文湛目送着她离去的身影,久久都没回过神来,她离开前嫣然的笑颜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心尖就如同被无数个小勾子挠着,一时心痒难耐,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内心深处最为渴望的是还能再与她相见,再看到她脸上灿烂的笑。
可当理智回笼时,他又立即意识到方才裴宛妙古怪的反应,她的身份或许并不如她所说那般。
他旋即想到裴严那位已经嫁人的女儿,面上浮起浅笑。
*
裴棠依醒后时,天光已大亮。与意识一同苏醒的还有昨夜的记忆,脑海中闪现出昨夜发生的种种,裴淮强吻了她。
她闭上双眸,企图将那段记忆都抛除在外,起身下榻坐到镜台前。
铜镜中少女鲜艳的唇瓣上有道明显的伤口,这处曾被裴淮咬过,也舔过。
她无法再麻痹自己一切只是场梦,昨日的种种是真切发生的。
她疲倦地捂住脸,伏在镜台上,纤瘦的双肩无力轻颤。
往后两日,她都将自己关在房间内,即使裴严叫她过去,她也借口身子不适推脱了。
她知道,方临怀提出的利益似乎是打动了裴严,她或许能够不必入宫了。
裴淮在这几日也如同消失了一般,这也正好衬了裴棠依的心意,不然她真不知再见到他该如何面对。
这日午后,裴棠依刚用过午膳,就听隔壁房间传来响动。出去看时,见苏芙被几名五大三粗的侍卫压着往外去。
裴棠依立即提裙奔上前,欲护住娘亲,那几名侍卫推搡她的肩膀,将她推倒在地。
她趴在地上,再一回头时,苏芙已经被带出了院子。
她往院外奔去,门外早有侍卫守着,不许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