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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霁月抬腿想踹他,听他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唯恐脏了靴子,又收回脚。
“单芝交代得清清楚楚,是你在东南策反良民,单此一条,本郡主就能判你流放到东南郡,你说你做过这样的事,当地百姓会放过你么?
“且,告发闻氏一族通敌的奏章,你在最前边儿落了款,只怕你在其中,也不清白罢?”
安瑞嘴皮子直发抖,却一个字都不说,愣是要上演一番死王八嘴硬的戏份。
何霁月一言不发,扬起铁鞭。
“郡主不要!”安瑞肥头大耳,显然受不了这番严刑逼供,吓得又哭起来,“下官说,下官什么都说!”
“……说。”何霁月住手。
安瑞叽里呱啦说了一通狗屁倒灶的事儿,讲得眉飞色舞,还不时抬眼觑何霁月脸色,自以为能脱罪,却心惊胆战地发现何霁月的脸色愈发沉。
久不听见闻折柳,何霁月耐心告罄。
“少扯些有的没的,你若是能交代闻折柳的去向,本郡主还能饶你一命,交代不了……”
“闻折柳?”
安瑞怕极了,连何霁月的话头都敢抢,抖机灵似的疯狂发声:“他去哪儿下官如何知晓?下官只晓得上回接风宴,是您将他带回郡主府……啊!”
何霁月一手拎着鞭子,一手拧上安瑞的脖子,硬生生将他从地上提起来。
一息不到,安瑞脸涨成了猪肝紫。
“郡主!”
眼见要出人命,关泽吓得跪求:“这安瑞好歹官至尚书,是朝廷命官,真要杀,也是由陛下下旨,您可万万不能越俎代庖啊!”
“陛下”?
火苗般翻涌的怒意暂退,理智占回上风,何霁月一下松手,任由安瑞捂着脖颈,趴在地上猛咳。
是了,她入宫找钟子安,焉知景明帝不会去郡主府找闻折柳?
闻折柳失踪,怕是被她藏起来了!
可此事,若是景明帝做的,恐怕得徐徐图之。
毕竟她出宫出得急,阿爹与小弟都在皇宫,她贸然闯进养心殿兴师问罪,且不说能否救出闻折柳与家眷,朝廷动荡,必然难免。
先将阿爹与小弟接出皇宫再说。
“取我书房的画像,往各地找人。”何霁月侧头吩咐陈瑾。
陈瑾颔首:“是找死的,还是找活的?”
“死的”?
闻折柳……会死?
也是,他缠绵病榻,便是有朝一日病死,也的确不奇怪。
可他怎能就这样不明不白没了影儿?
但他失踪了三日,若被有心之人刻意抓去,只图欣赏她何霁月为一个男人痴狂的囧态,躲在阴暗角落看三日,总该看够了,悠哉悠哉拿闻折柳同她谈筹码了。
还能如此沉得住气,只能是冲闻折柳这小命去的。
可闻折柳六亲散尽,不过在她郡主府里养着,接触不到旁人,幼时记恨他美貌的人,至于做到这步田地么?
若是被不相干的人带走,只怕要不好。
白玉耳坠上的血迹一
闪而过,何霁月眼前一黑,险些没站稳。
“郡主!”陈瑾忙不迭扶住她。
“……活的。”
三日未曾合眼,纵是身强体壮如何霁月,也遭不住,生怕陈瑾没听清指令误了时辰,她咬牙在晕过去之前,又重复了一遍。
“找活的。”
第6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