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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真要打起来,她也不至于护不住钟子安与何流昀。
她跨步上行云,淡道:“她们敢拦个试试。”
如她所料,她态度强势,领兵向外,守卫竟无一人敢拦。
“阿姐,我可以在外头骑马么?”何流昀探出个脑袋,“马车里太闷了。”
“好。”何霁月给他找了匹小马,护在他身后。
何流昀一身鹅黄绒装,人比花娇,何霁月盯着他瞧了半刻,总觉得哪儿差点意思,领军前行数十里,方恍然大悟。
这套衣裳,她也给闻折柳买了。
闻折柳穿起来,更胜一筹。
可胜在哪儿?细软的腰肢?抑或娇嗔的容颜?
她说不清,也道不明。
队伍北上,雪下得越来越大,何霁月盯着天边一片片落下的白雪,莫名思及那冰一样冷,却甘愿在她面前融化成绕指柔的美人。
他的手脚那般冷,唇倒是温热绵软。
第46章
伸手扯紧外衣,何霁月呼出口白气。
迎接西越使臣,后宫佳丽会亲自载歌载舞,闻折柳在后宫暂住,顶着侍君的名头,可会在列?
若在,真是便宜那使臣了。
闻折柳的舞姿,她只见过一回。
但仅一回,便成了她屈指可数的美梦中,必不可缺的场面。
中原京城里,有五年一度的百花宴,每逢此时,名门贵族都会派自家最靓丽的少男去御花园献舞。
若能被景明帝相中,则是一步登天。
即使未得皇帝青睐,能让小姐们满意,愿定下婚事,也是极好的。
彼时何霁月六岁,受景明帝亲召来京城,恰逢五年一度的百花宴。
离开母父庇佑,何霁月一言一行都无比谨慎,纵使在宴席上,也不曾放松,直到一位少男扯着面纱缓步入内,才失神片刻。
他乌发仅用根银簪束着,眉细如柳,一双圆眼含情脉脉,似有盈盈水波打转,让人止不住想窥探。
可何霁月目光往下,只瞧着半透明的面纱。
少年步履轻盈,神秘如天宫仙子。
她被这仙子晃了神,直至仙子一曲终了,一手支在她面前桌案,一手揭开蒙面用的纱,才觉心跳如鼓。
“你就是何霁月?”少年嗓音清亮。
这几个字像是质问,可从少年嘴里说出来,何霁月丝毫感受不到冒犯。
甚至,还心痒得很。
何霁月记不清自己当时用了多大的力气,才稳住尾音,发出声淡淡的“嗯”,只记得那会儿脸烫极了,放灶台里,能烧着柴。
“吾乃闻折柳,听闻的闻,折枝的折,柳树的柳。”
少年一下扯开固定在发梢的面纱,往空中一挥,将何霁月与自己罩住,在人声鼎沸的百花宴里,独留二人密语之处。
“可以交个朋友么?”他眉眼弯弯。
“……可以。”何霁月略别过脸。
见了一回闻折柳的舞姿,何霁月魂牵梦绕,再一个百花宴,她心有希冀,但嘴上不说,只是每回闻折柳在相府操演,她都默默在旁抚琴。
只可惜起舞本身很费体力,闻折柳精力不济,总是没走几个舞步,便累得气喘吁吁,一场好好的舞,被他跳得支离破碎,何霁月看他半死不活地练习,还以为他要在百花宴里出丑。
哪曾想,那场百花宴里压根没有他的身影。
她抱着琴在御花园里苦苦等了三个时辰,只等来闻折柳在相府养病的讯息,她是当闻折柳真病了,前往相府探病,却见闻折柳躺在藤椅晒太阳。
“你分明没病,为何不赴百花宴?”她连大刀都能拎得稳,此刻抱区区一只古琴,手竟在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