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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远峥下落手臂,指腹相贴碾了下薄润。
手指精巧表匠般,稔熟拆开精细零件,露出巧妙表芯,指间捏着工具探寻它定点不报时的原因。
陈远峥微直起身,双手撑在她腋窝旁,动作缓慢绵长。
闻岁之唇微张着,唇齿间吐息顿挫,鼻腔挤出一点变音的短调,平贴着床面的手臂不由收拢,撑起一点距离,她抬起脖颈,后脊骨月牙似的仰起弧度。
唯有一处接触他的感觉叫她不安,“陈远峥,这样好奇怪。”
陈远峥耐心问她,“哪里奇怪?”
闻岁之低声袒露,“我感觉不到你。”
他以举动证实感觉的真实,骤然吃力叫她咬住唇止住齿间声音,后脑那股骤然紧绷松弛后才颤着声说:“不、不是这样的感觉。”
陈远峥这才俯下身子,顺着闻岁之温热的后背贴上,像花生和果壳,连弧度都一致,严丝合缝。
他在她耳根处吻了吻,又问她,“是这样吗?”
后背热度相融,力度强硬,闻岁之像在烤炉里烹烤的花生,由里到外熟透,薄衣粉皮轻轻一捻便碎掉,白皙内仁自然分成两粒。
她像被碾成粉似的,轻飘飘卷进空气里,又慢悠悠落下。
任由他把自己重新复原。
*
十二月中旬,洲南步入低温,白日的风吹在身上也略带凉意。
闻岁之去了趟工作室,同吴月慈商谈她回津安的安排,以及其他公事,她将颈间摘下来的围巾叠好,“月慈姐,我想了想,觉得还是做一两场会吧。”
合伙人兼员工发奋图强,吴月慈作为老板自然双手赞成,“没问题,但是你回去不是要陪爸妈吗?”
“往年春节他们都不闲着,这次圣诞回来估计也有得忙,总在家忙笔译也会脑子转不动,出去做个会正好可以换换脑子。”
吴月慈抬了抬眉,“看来工作狂在你们家是遗传。”
闻岁之闻言笑了下,就算不是遗传,也是深受影响。
“那我抓紧联系,津安的会未必多,不一定有合适的,京市的接吗?”
“可以。”
吴月慈翻动着联络册,忽然想起一事,“对了,你怎么突然想去看赛马会了?不是听说每年的莱茵赛马会的票很难买吗?”
闻岁之一时哑然,垂眼抿了下唇,短“嗯”了声,“有个朋友手里正好有票。”
陈远峥的身份摆在那,若是直言讲了两人关系,定会引起小范围轩然,她不太想去应付因此产生的疑惑和好奇,工作和感情都会受影响,并不是目前经济效益最优的方案。
而且他们相处太短了,若是日后分开——
终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港城那边碰上的工作搭档?”
追根溯源,陈远峥同她确实是因工作相识,不论如今是什么关系,都曾经是工作上的搭档。
如此想着,便应下了这一说法。
吴月慈察觉不对劲,忽然转眸看过来,“不太对。”
闻岁之蓦地有些紧张,却故作镇定地顺势问了句,“有吗,哪里不对?”
“说不好。”吴月慈微敛眉,细细打量着她,像是欣赏什么珍贵名画,试图分辨技艺高超在何处,又参悟不透的,模棱两可地说:“你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不对,你应该不至于这么突然就谈恋爱。”
闻言,闻岁之眼皮跳了下,一时不该说她直觉准还是不准。
常年穿梭于各大会议场合,闻岁之早已对表演淡定炉火纯青,不论心里如何激荡不安,抑或心潮涌动,她面上都能摆出一副置身事外,遗世独立的平静,这么多年也唯有在陈远峥面前失手过几次。
因此,吴月慈又探究地观望了几番后,摇摇头说:“可能是我想多了。”
她重新将目光转移到电脑屏幕上,手指哒哒快速打字,联系着绿标里的甲方人脉,打趣地说:“不过你要是碰到喜欢的了,该谈还是谈啊,吃了工作的苦,享了工作的福,也不能放过这个爱情啊,对吧?”
闻岁之听完低笑了声,“月慈姐,你应该报名脱口秀。”
“你别说,我真收到节目组邀约了,去看了几期节目,感觉遭不住网友的犀利攻击,还是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