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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口即化!
没有任何吞咽的实感,一股温和却浩大的暖流瞬间涌入喉咙,这不是水的感觉,是从没体会过的纯粹能量流。
晏成业身体猛地一震,眼睛瞬间睁大!
那暖流带着摧枯拉朽般的勃勃生机,以雷霆万钧之势流遍四肢百骸!他感觉全身每一个沉寂多年的细胞,都在这一刻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愉呐喊!仿佛一片龟裂干涸、濒临死亡的广袤土地,终于迎来了久违的、汹涌澎湃的生命甘霖!
“嗬……”一声悠长满足又带着巨大惊奇的叹息,不由自主地从晏成业胸腔深处溢出。
他感觉几十年来积累的沉重疲惫感、骨子里的隐隐酸痛,如同被正午阳光驱散的浓雾,正在飞速消散!一股仿佛取之不尽的活力和暖意正从五脏六腑深处源源不断地涌出!
安斯年和晏臻紧张又期待地盯着晏成业。
肉眼可见的奇迹发生了!
晏成业花白的头发,如同被无形的画笔渲染,从发根处开始迅速变黑。那黑色饱满油亮,充满了健康的生命力!先是鬓角,然后是整个头顶,短短十几秒内,原本花白的头发竟完全变成了乌黑。
他脸上那些深刻的皱纹,特别是额头、眼角的纹路,像是被熨斗熨过一般,以惊人的速度变浅、舒展。松弛的皮肤重新变得紧致有弹性,那种老人特有的枯槁感消失殆尽,代之以饱满的红润!甚至连那些老年斑都看不见了,皮肤纹理也明显的年轻化。
晏成业因旧伤佝偻了多年的腰背,似乎被注入了一股无形的力量,不由自主地挺得笔直!整个人仿佛瞬间年轻了几十岁!一股属于壮年的英气和矍铄精神从他身上勃发出来!
他有些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明显变得饱满红润的双手,又抬手摸了摸自己浓密的头发,声音因为巨大的震撼而微微颤抖,带着激动的地道京腔,“好家伙!返老还童?!我的天爷啊……”
他猛地看向安斯年,眼中充满了敬畏、感激和一种世界观被彻底颠覆的激动,“小安!你这孩子……这丹药,这简直是仙丹啊!”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
晏臻虽然早知道效果肯定很惊人,但亲眼目睹八十好几的爷爷瞬间变得比他爸都还要年轻精神,这种立竿见影的神迹还是让他心脏狂跳、眼眶发热,为爷爷高兴,也为安斯年的付出而深深感动。
情绪激动之下又无从发泄,晏臻凑过脑袋噘嘴就在男朋友额头上“啵”了一口,“谢谢你,斯年,谢谢!”声音带着满满的情意。
安斯年的脸腾地一下红透了,仿佛熟透的虾子,他下意识地立刻看向晏成业。
幸好,老人家此刻还沉浸在身体状态逆生长的欣喜中,正像个刚拿到新玩具的孩子一样,挥着胳膊、试着抬抬腿,新奇地感受着身体里奔涌的力量和久违的轻盈感,似乎完全没注意到自家孙子刚才那堪称孟浪的一啄。
安斯年稍稍松了口气,没好气地推了晏臻一把,又狠狠瞪了他一眼以示警告。
随即收敛心神,上前一步,轻轻扶住还在活动筋骨的晏成业的胳膊:“爷爷,药力正在为您重塑生机。先别动了,请您坐下,沉心静气,感受体内变化。要是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立刻告诉我啊。”
“好好好!”晏成业笑容满面,连声答应,依言坐回沙发。
他闭上眼,努力平复着激动的心情,但脸上那健康的红晕和瞬间年轻了几十岁的模样,已是这世间最有力的证明。
书房内,只剩下晏成业略显粗重却充满力量的呼吸声,以及那让人心旷神怡的、蕴含着生机的药香。
安斯年和晏臻默契地一左一右守在他身旁,如同最忠诚的护法。只是,气氛一旦松弛下来,两人就像小朋友似的,你偷偷伸指头戳我一下腰眼,我立刻回瞪你一眼警告,说不出的幼稚。
大约十分钟后,药力彻底被吸收殆尽,晏成业的情绪也逐渐恢复了平静,这位当过几十年兵、向来雷厉风行的老爷子,实在不擅长温言软语地表达谢意,翻来覆去那几句“好孩子”、“太感谢了”自己也觉得没劲。
他一拍大腿,行动派作风立显:“得!上车饺子下车面!老头子憋了这么多年,这手擀面的手艺可没撂下!现在这身子骨又回来了,非得给你们露一手,尝尝什么叫地道!让你们见识见识老子当年在炊事班的威风!”
晏成业不由分说,一个箭步就扎进了那间小小的厨房,安斯年其实很想接手的,他自觉炼丹只是业余,厨房才是他的专业领域,但看着老爷子兴致勃勃的样子,又实在拗不过这份热忱的心意。他只能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腌菜和牛肉酱,在小厨房里挨个摆好。
然后和晏臻两人,像两只乖巧的大型犬,杵在厨房门口,有一搭没一搭地陪着老爷子唠嗑。
晏成业动作麻利得惊人,从柜子里翻出一个沉甸甸的深棕色陶盆,哗啦一声倒进大半盆雪白细腻的面粉,随手扒拉出个小窝,磕入两个黄澄澄的鸡蛋,再撒上一小撮细盐。
接着将滚烫的开水“嗤”地一声冲入蛋窝,先用筷子快速搅动成絮状,随即他眼神一亮,仿佛找到了当年揉百人大面团的感觉。他豪气地挽起袖子,那布满老茧又恢复了力量的大手,猛地插入面团!
面团在深陶盆里发出沉闷的“嘭!嘭!”声,简直不像在和面,倒像在擂响一面战鼓,灶台上的调料瓶都被震得微微晃动。
这老爷子揉面的架势,哪里是厨房劳作,分明是重现当年在军营里,为了几百号嗷嗷待哺的兵崽子们挥舞擀面杖的骁勇!手臂大开大合,腰马合一,脚步沉稳有力,整个面团在他手下如同被征服的烈马,从散乱粗糙到光滑柔韧,速度快得惊人!
“爷爷,您悠着点儿!这力道,灶台都要被您捶散架啦!”晏臻倚着门框,又是惊叹又是好笑地喊道,眼中满是欣慰——他太久没看到爷爷如此生龙活虎了。
“散不了!痛快!哈哈哈!”晏成业头也不抬,洪亮的笑声在小厨房里回荡,脸上全是酣畅淋漓和一种找回失去珍宝般的得意,“这算什么!当年揉那几百人的大面团,那才叫一个地动山摇!舒坦!真他娘的舒坦!”他手上动作不停,“啪”地将揉好的面团扣在撒了薄薄一层干粉的木质案板上,发出厚实而清脆的一声响。
紧接着,老爷子抄起那根油光锃亮的枣木擀面杖,带着一股子仿佛要把大地都碾平的磅礴力道,“咚!”地一声狠狠压在面团中央,震得案板都跳了一下。
他的手法极其老道,时不时将巨大的面皮卷在擀面杖上,手腕一抖,转个方向,再重重压下碾开,确保面皮厚薄均匀。只见那象牙白色的面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张,变得薄如蝉翼却又韧劲十足,几近透明地铺满了大半张案板。
撒上干粉防止粘连,晏成业将巨大的面皮像叠军旗般整齐折叠起来,抄起厚背菜刀。“嚓嚓嚓嚓……”,刀锋贴着指关节,快得几乎看不清动作,眨眼间,粗细均匀的面条便在他手下诞生,根根分明,整齐地码在案板上。
大锅里的水早已滚沸,晏成业大手一抄,面条落入滚水中,点过三次冷水后,熟得恰到好处。
“拿碗!”老爷子一声洪亮的命令,晏臻早已默契地端来三个大海碗。
晏成业利索地捞起面条控水,手腕翻飞间,面条如银练般精准落入碗中,堆得高高耸起,散发着诱人的小麦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