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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虎符(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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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城,这座饱经风霜的雄城,如同一位沉默的巨人,巍然伫立于钜州最西陲。

其身后,是广袤富庶的钜州大地;其身前,不过数里之遥,便是那道横亘在人族与妖族之间,浸透了无数鲜血与英魂的天堑——日月关。

此地地势险绝,堪称鬼斧神工。

月城左右,皆是壁立千仞、猿猱难攀的巍峨高山,唯余中间一道狭窄的隘口。

月城便扼守在这咽喉要道之上,成为直面妖域的第一道铁闸。

自月城再向后,地势并非平坦,而是随着山势陡然拔高。

一条蜿蜒曲折、仅供大队勉强通行的“登天道”,如同悬挂于绝壁之上,艰难地向上延伸。

在这“登天道”的尽头,地势再次形成一片相对开阔的台地,其上矗立着另一座坚城——日城。

日城的地势格局与月城如出一辙,同样是左右高山夹峙,唯余中间通道。

站在日城高耸的城墙上俯瞰,月城全貌尽收眼底,两者互为犄角,唇齿相依。

这一前一后、一低一高、相互守望的双城防线,便是名震天下的“日月关”。

双城依山而建,借天地之险,辅以人族倾尽心血筑造的雄城坚壁,真正做到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历史上,妖族大军无数次如潮水般涌来,试图撕开这道屏障,但绝大多数都在双城之下撞得头破血流,铩羽而归。

日月关被正面攻破的记录,屈指可数,每一次都伴随着人族王朝的巨大动荡。

其中最为惨痛的一次,便是前燕末年。

清国铁骑势如破竹,直逼前燕京师。

危急存亡之秋,朝廷连发七道加急金牌,严令日月关守军火速回援勤王。

当时的镇关大将深知此关关乎国运,一旦主力撤离,防线空虚,妖族必然趁虚而入,后果不堪设想。

他力陈利害,言辞恳切乃至激烈,试图抗命。

然而,朝廷催逼甚急,金牌一道紧似一道,关内驻军最终在“忠君”与“守土”的巨大撕裂中分裂。部分将领率精锐回援,导致关防力量锐减。

最终,日月关失守,钜州沦陷,生灵涂炭。

而前燕,也因这自毁长城的举动彻底失去了民心与屏障,加速了灭亡。

这段血淋淋的历史,如同烙印般刻在每一个大齐军人的心头。

后来,大齐太祖皇帝姜氏,于乱世中崛起,历经浴血苦战,终将妖族主力逐出钜州,重新夺回了象征人族尊严与生存空间的日月关。

收复当日,望着满目疮痍却依旧不屈的雄关,太祖皇帝立于日城最高处,声如雷霆,向天地立誓:“日月关在,则大齐西陲安!朕,姜氏子孙立誓于此:只要大齐国祚存续一日,日月关便永驻我大齐虎贲!纵使有朝一日,社稷倾覆,国都沦丧,此关亦绝不抽调一兵一卒回援!若后世子孙违此誓言,擅自调兵,致令雄关失守……当使我姜氏皇族,挫骨扬灰,永世不得超生!”这铁血誓言,成为了大齐王朝不可动摇的铁律。

钜州因其独特的战略地位和惨痛历史教训,不设巡抚,仅设总督一职。

此总督权力极大,集巡抚民政、镇守使军权于一身,文武大权一把抓,乃帝国真正意义上的封疆第一吏。

而此刻执掌这方重镇、肩挑如山重任的,正是世袭罔替的徐国公——李达。

镇守府的书房内,烛火跳跃,映照着巨大的钜州沙盘。

李达身着玄色常服,眉头紧锁,布满风霜痕迹的脸上刻满了凝重。

他粗糙的手指捏着一枚代表妖族斥候的黑色小旗,悬在沙盘上日月关外的某处山谷,久久未落。

案头堆积的军报无声诉说着边境的紧张。

“报——!”门外亲卫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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