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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这件事并非纪兰舟能控制的,也不是动动嘴皮子就能在老皇帝面前开脱的。
一旦皇帝看到奏章,平远侯必死无疑。
纪兰舟不过是个戏还不错的演员,从现代法治社会穿过来的他何时轮到为性命担忧。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他经历了太多从未料想过的困难。
如今祸事近在咫尺,他头脑一片空白根本想不到任何能破局的法子。
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一步死棋。
平远侯、景楼、顾千亭,甚至连他自己都将难逃一劫。
纪兰舟抬起头来,目光扫过屋内的人最后落在顾千亭的身上。
他深吸一口气,道:“趁着皇兄将折子扣下来的功夫,舅舅你带着景楼走吧。”
只有顾千亭和景楼逃离京城回到漠北,事发之时才有一线生机。
书房中陷入一阵寂静。
闻言,顾千亭惊诧地看向纪兰舟。
景楼猛地瞪大双眼错愕地瞪视着纪兰舟,手中的茶碗被他紧紧握住仿佛要将它捏成粉末。
随后像是一块巨石投入深井中溅起水花。
“你说什么?”
景楼的嘴唇微微颤抖着质问道。
纪兰舟嘴唇紧抿不忍再看景楼,他避开景楼的目光说:“我留在京城和太子一同周璇,舅舅和霍副将带上景楼今夜就出城。”
景楼怔怔地盯着纪兰舟,仿佛在寻找他话语中玩笑的成分。
然而纪兰舟言辞笃定,目光坚决,没有一丝说笑的痕迹。
他这才意识到,雍王是认真的。
下一刻,景楼猛地站起来。
他揪着纪兰舟的衣领将人推到墙边,后背和墙壁相撞“嘭”一声发出钝响。
桌子被景楼起身的动作带得颤抖,他的动作极快,就连顾千亭都没能反应过来将人拦住。
景楼怒不可遏,眼神犹如燃烧的火焰直勾勾地盯着纪兰舟仿佛要将他烧成灰烬。
然而纪兰舟就这样默默地看着他,眼中没有丝毫退缩与畏惧甚至还含着笑意,一如大婚当晚那般镇定。
但唯一不同的是,成婚那晚景楼一只手就能将纪兰舟拎起来,而如今纪兰舟已经比他个头更高,结实的胸口也不再骨瘦嶙峋。
其实纪兰舟只要用力就能挣脱景楼的桎梏,然而他却一动不动任由景楼抵住他的胸口。
“你再说一遍,”景楼咬紧牙根声音微微发抖,“你说你让我走?”
纪兰舟惨然一笑,故作轻松地说:“正君再说下去只怕晚了就走不掉了。”
景楼的手臂猛地使劲:“胡闹!”
什么时候了这个人居然还有心思说胡话。
“我曾说过,有一天定要放你回漠北。”纪兰舟抿起嘴唇。
“但你也说要同我一起回去。”
景楼正想发火,却对上了纪兰舟充满痛苦和决绝的双眼。纪兰舟轻声说道:“对不起,我好像要食言了。”
“……”
那双眼睛甚是迷人,从始至终都让景楼心动。
那一瞬间,景楼竟猜到纪兰舟下一句会说些什么。
“我不能让你送死……”
纪兰舟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攥着景楼手腕的手指微微颤抖:“我不能让你冒险,也不想看你再受伤。”
看来他终究没有本事改变雍王和驭北将军之间的悲剧,若非是他出现改变了剧情景楼本该活到一年后自由奔向漠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