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归还龙牙（第2页）

“那就是归心塔下方三百丈！”阿箬脱口而出。

沈昭立即下令封锁塔区，禁止任何人出入。同时派遣精锐小队携带磁偏仪深入地下通道，搜寻异常能量源。

第三日黄昏，探测队在塔基深处发现一条封闭已久的竖井，井壁刻满警告文字：“妄动者，魂飞魄散。”井口已被一道青铜闸门封死，锁孔形状奇特，竟与沈昭腰间佩戴的一枚玉符完全吻合！

“这是……我母亲留下的遗物。”沈昭怔住。他从未知晓其用途，只知是幼时她贴身收藏，临终前亲手交予他。

他深吸一口气，将玉符插入锁孔。

轰隆一声，闸门缓缓开启，腥风扑面而来。阶梯向下延伸，石壁渗出血红色液体，空气中弥漫着金属锈味与腐草气息。

队伍持火把下行，越走越觉压抑。两侧岩壁镶嵌着数百颗黯淡水晶，每一颗内部似乎都封存着一张扭曲人脸，双目紧闭，嘴角微张，宛如临死前的最后一声呐喊。

“这些都是当年被试验者。”阿箬声音发抖，“他们用自己的生命喂养这个阵法。”

终于抵达底层大厅。中央矗立一座巨大的星盘状装置，由七条陨铁臂组成，正缓缓逆向旋转。每条臂端连接一根黑色石柱，其中六根已然点亮，散发幽紫光芒，第七根则微微颤动，即将激活。

“还差一根！”林骁低吼，“只要阻止最后一根通联，阵法就无法完成！”

话音未落，顶部传来冷笑：“可惜，已经晚了。”

众人抬头，只见艾山站在环形廊台上，身后站着数十名全副武装的黑衣人。

“沈昭，你以为你是救世主？”艾山俯视着他，“你带回地图，看似造福万民，实则开启了新一轮掠夺！朝廷会派官吏征税，商人会垄断水源，贵族会在绿洲建起高墙，把原住民赶进沙漠！你所谓的‘共济’，不过是换一批人统治罢了！”

沈昭平静回应：“那你呢？用恐惧统治人心，就是更好的选择？让百姓互相残杀，让孩子失去父母，就是为了证明你的正确？”

“至少他们清醒！”艾山怒吼，“而不是像羔羊一样被牵着走！”

“你不配谈清醒。”阿箬踏上一步，眼中含泪，“我父亲一生钻研医术，只为救人。你却盗用他的研究成果，制造毒砂，残害无辜！你还记得他临终前说了什么吗？??‘愿天下无病’！可你做了什么？”

艾山身形一震，嘴唇微动，似有所动摇。

就在此刻，第七根石柱猛然亮起！整座星盘爆发出刺目紫光，地面剧烈震颤，岩壁上的水晶齐齐睁开双眼，无数凄厉嘶吼在空间中回荡！

“焚心阵，启！”艾山狂笑，“让这片大地重回混沌吧！”

沈昭迅速取出《丝路真图》，将其覆盖在星盘中枢。“李恪留下此图，不是为了让人争斗，而是为了终结仇恨！”他高声疾呼，“若天地有灵，请听我一言：我愿以己身为祭，换众生清明！”

说罢，他抽出短刀，再次割裂掌心，鲜血顺图纹流入星盘。

奇迹发生了。血迹所至之处，紫光渐退，水晶闭目，震动平息。那幅图竟开始发光，与星盘产生共振，反向运转起来！

原来，《丝路真图》不仅是地理指南，更是古人设下的终极封印钥匙。唯有心念纯粹、无私承志者，才能逆转阵法，将其转化为净化之力。

艾山瞪大双眼：“不可能……你怎么可能……”

“因为你忘了最重要的一点。”沈昭缓缓站起，虽虚弱却挺直脊梁，“李恪封印它，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相信。相信总有一天，会出现一个不怕付出、不求回报的人，愿意用爱去化解恨。”

星盘彻底反转，七根石柱逐一熄灭。地下传来隆隆之声，仿佛大地在呼吸。裂缝愈合，空气清新，连那口“九幽井”也缓缓闭合，再不见邪气外溢。

艾山跪倒在地，老泪纵横。“我……我错了。我以为只有毁灭才能唤醒世人，却不知真正的觉醒，来自重建。”

沈昭走到他面前，伸出手：“你没错。你只是太痛了。现在，让我们一起弥补。”

一年后，昔日“焚心阵”遗址改建为“和平书院”。艾山在此讲授西域历史与工程技术，哈里克主持心理疗愈课程，帮助受过精神创伤的边民恢复心智。沈昭推动立法，规定所有重大工程决策必须包含“边民听证会”，确保弱势族群发声权。

又三年，非洲大陆派出首批使团抵达长安。他们带来关于大裂谷的地貌图，并请求协助引水。沈昭亲自带队出发前，皇帝最后一次召见，许以太子太傅之位。

他婉拒道：“臣愿终身为布衣之使，行万里而不居功，渡江河而不留名。”

船渡葱岭河那天，阿箬递给他一只新制药囊。“守魂丹升级了，”她笑着说，“加了安神定志的成分，专治某些人总想往外跑的毛病。”

沈昭接过，郑重系于腰间，一如十年前初入死亡海时的模样。

风起，驼铃响，远方雪山闪耀如银。

他知道，新的传说，正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