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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迄今为止,也没有人不幸地落到此地,不然他们就会见识到什么才是真正的极渊。
此处与外面相比,色彩鲜艳的花卉比外面多了许多,藤蔓扎根在地底,露在地面的藤条狰狞盘旋扭结成巨物,树影交错落下一片摩挲暗色,一排接一排的花卉露出血色的花口,像一张张血口大盆。
这里表面看起来很漂亮,只要仔细瞧过,就能知道,这其实不过是粗略看去才显得美轮美奂的虚假桃花源罢了。
若当真有外人不小心落在此地,无论有多少天材地宝灵盔宝甲护体,也会很快就化成瘫血水,用来滋养此处饥。渴许久的毒蔓诡花。
严翌穿行过这般“美景”,倒不觉得此处危险,半阖着眼眸,偏过头用鼻翼去汲取陆寅深身上的气息。
如此看来,饥。渴的不只是毒蔓,还有他,然而毒蔓没法汲取血水滋养,可严翌却可以囫囵在陆寅深怀中去尽情嗅尝。
苍白无血色的脸都因此而多出了几分红润感,看起来再没有之前那般虚弱脆病。
陆寅深察觉到他的小动作,也任凭他汲取自己身上的气息,用手指碰了碰严翌的后脖,触碰过后指尖还残余着严翌的气息。
严翌还分出一缕心神去警惕周围,有师尊在旁护着,他倒不是怕遇到危险,只是想在“师兄”出现的第一时刻就能发现,而后要让他亲眼瞧见,现在是他与师尊如此亲密,好彰显他在陆寅深内心中的不一般。
然而可惜的是,即使严翌有心去探查,可他还是没有发现“师兄”半片身影,只有转换着的景色倒映在他的瞳孔中。
虽有些遗憾,可严翌此时也并没有过多执着,反正现在近距离与陆寅深相贴的人是他,而不是旁不知名的宵小之辈。
于是翻涌的嫉妒心也在此刻得到抚慰,并没有那么的急于去宣泄,亦或是想通过血腥不堪的手段压平。
陆寅深步伐稳当地抱着严翌前行,停留在处青砖院落中,是仿照他在宗门时所制造而成的住处。
门前布了聚灵阵,灵气充裕到仿佛能够变成液体,呼吸间就能滋润人的五脏六腑,撼动许久都没有突破希望的瓶颈,于修者而言是当之无愧的修炼圣地。
灵气对严翌没多少用,可一进入此处,严翌就感觉到很是舒适,这大阵阵眼由九十九珠修魂花构成,也难怪他会觉得待在这里很是舒心了。
陆寅深道:“你暂且住在此处,好生休憩。”
听闻这等佳地给自己住,严翌却并没有感到很愉快,反倒抓着陆寅深的衣角,问他:“徒儿很感激师尊愿意把这等住处给予徒儿居住,只是徒儿一个人住在此处,会感到不安,师尊可否陪我。”
清透晶莹的灵气笼罩他的眼睛,像是给严翌双眸度了层剔透潮润,仿佛能够沁出些许湿热泪珠。
严翌试图用这样的表情去触碰陆寅深内心最为柔软的角落,让他不忍拒绝。
严翌软下声音,眼巴巴地望着陆寅深:“师尊你最好了,这几晚你就留下来陪徒儿好不好。”
要是陆寅深不在他身旁,势必会去陪其他人,严翌绝对无法容忍,那些被抚慰后蛰伏起来的妒念好像又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
席卷叫嚣着若陆寅深不答应,就干脆将他囚了,免得到最后愈发失控难以收场,手里真沾染上师尊另一位徒弟的血。
他不在乎其他人,可他在乎陆寅深,若当真这么做了,即使不愿意承认,可师尊肯定会感觉很伤心。
严翌清楚他这要求很没道理,同样也很过分,陆寅深只不过是他的师尊,又不是他的父母,他也没救过陆寅深的命,师尊凭什么答应他这样的无理要求。
一想到这里,严翌更加眼巴巴地盯着陆寅深去看,好像睫毛也变得湿漉漉了。
然而陆寅深根本就没想过拒绝他,倒不如说严翌这番话正合他心,若严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即使能透过各种手段窥探到他,过于悲戚的爱意依然会让他感到不安。
陆寅深与严翌对视许久,看着严翌的表情越来越紧张后,他的唇角微微扬起,而后他道:“可。”
他给的回复自然只有肯定,严翌的身边也必须有他的陪伴,否则陆寅深也无法心安,会加深他本就偏执浓暗的不堪。
谁言修无情道的修士就当不会为情所困因情而伤,陆寅深就是活生生生的一个例子。
而随着陆寅深这话说出口,严翌灵魂中冒出的畸形念想就这样被收敛压抑住了,他弯了弯眼睛,语气上扬:“谢谢师尊。”
进入房间,严翌不需要仔细看,就能不把屋内的物品都看得清楚,屋内陈设十分简单,唯有一个蒲团与张桌子与木床,不过对于他而言也足够了。
他的物欲本就不高,再者只要有师尊在旁陪着,就能让严翌轻而易举地感觉到满足。
所以他并没有觉得不满,反倒又对陆寅深露出了个甜甜的笑容,对他道谢,又说:“谢谢师尊。”
陆寅深不需要他的感谢,也不喜他这样过于客气的感激话语,然而他并没有多说,只是缓慢地松开了手。
他还要去把严翌肉身找来,然后让严翌灵魂与肉。体融合在一起,尽快让严翌摆脱魂魄离体太久的危险。
另外他还要炼制补魂丹给严翌吃。
陆寅深力气很轻柔地将他放下,道:“你好生休息,别再伤着了。”
严翌道:“好,那师尊你留在这里陪陪我,好不好。”
陆寅深没说话,严翌就当他默认了,既然默认了就代表师尊愿意与他同床共枕,共度良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