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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睡觉时,贺元安揽着廖红卿,“天牢里关着的犯官家眷太多,有不少人按捺不住去探望,也都见着人了。”
法不责众,见犯官的人多,即便上头责罚下来,罪名也不会多重。
“爹打了个招呼,想让娘去见一见顾家人,娘不肯去。”
廖红卿若有所思:“见了面,他们肯定又会求母亲帮忙。”
小忙可以帮,大忙是真帮不了。
想要让他们过好一点,也不是非得见面才行,私底下打点就行了,把能做的做到,至于帮不上的忙,没必要听。
真见了面,达不到老太太的要求,母女之间又会闹得不愉快。
贺元安颔首:“一家子不懂事的,让母亲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不过,等正月十五后就好了。”
正月十五,犯官家眷们离京。
此一分别,大概此生都再也见不上面。
过年那两日,天上飘起鹅毛大雪,侯府内气氛不错。不过,今年廖红卿早早就回了自己的院子,运儿这两天有点咳嗽,应该是受凉了,顾氏不许孩子出去吹风,廖红卿吃完了饭就往院子里走。
小刀穿着一身红衣从外面进来。
侯府所有的下人在过年时,都能领一身红衣,过年就是要喜庆嘛,上衣下裤,袖子是窄的,方便做事。
此时天色已晚,廖红卿看她肩上有不少雪花,好奇问:“你去哪儿了?”
对于身边这些丫鬟,廖红卿想让她们都有个好归宿,但没谁想嫁人,个个都说想一辈子留在她身边。
嫁人之事,不好勉强,反正廖红卿不会逼着她们嫁人。
小刀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信封:“方才外头有个半大孩子鬼鬼祟祟的,说是想让守偏门的大娘帮着送一封信,我给截了过来。”
她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信封上面只说了让世
子爷亲启,没说写信的人是谁……这偷偷摸摸的,多半不是什么好事。”
廖红卿伸手接过,触到她冰凉的手指,瞪她一眼:“都说了让你出门穿夹袄。”
“不好看啊。”小刀缩了缩脖子,“我不会生病的。”
练武之人血气旺,确实不爱生病。
廖红卿:“……”
眼看廖红卿要拆信,小刀忙伸出手:“夫人,奴婢拆吧,万一里面有不好的东西……”
廖红卿已扯开了信封,光凭手感,信封里似乎是叠起来的纸或者是银票。
果不其然,里面是一张信纸,还未摊开,就看到了纸上透出来的字迹,纤细清秀,簪花小楷密密麻麻,铺满了巴掌大的纸张。
小刀看到那字,脸色都变了:“是个女子写的?”
这样娟秀的字迹,多半是女子所书。而小刀没忘记,这封信原本要送到世子手上。
一个女子给一个男人鸿雁传书,若说没有丁点暧昧,谁都不会信。
贺元安不愿意在主院中守夜,眼看妻子回房,一刻钟后他也回了,走到门口就听到主仆两人的话。
“写的什么?”
廖红卿已经拆开了信,正在细瞧。
贺元安想要伸手去拿,廖红卿抬手躲开,他也不强求,干脆脑袋凑了过去。
廖红卿一目十行扫完,侧头似笑非笑的看着贺元安的眼睛:“这算什么,红颜祸水?还是蓝颜祸水?瞧瞧袁七姑娘这文采……”
贺元安侧头吻了一下她的唇。
廖红卿瞪他一眼,将信纸往他手里一塞:“好好看看吧。”
说着,起身去看孩子了。
信是天牢里的袁珍珠写的,纸上情意十足,说她始终没有忘记贺元安,之所以让安西侯府犯这诛九族的罪,因为她太想要得到贺元安了。
信上还怪他狼心如铁,说他但凡给她几分好脸色,她都不至于做到这一步。从头到尾,她想的都是做了公主以后招贺元安做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