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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布着梅梢月的家、工作室、录音室甚至是梅梢月经常去的宠物店都有着他安放的摄像头,但这些摄像头实时传来的画面已经超过一周没有出现过梅梢月的身影。

当钟鸣凝视着梅梢月失控般吞下所有看不清瓶身字迹的药片,他甚至还没有意识到梅梢月可能真的会“死”。

死。

这个字从脑子里闪过时,钟鸣本能地颤抖了一下。

此刻他坐在沙发上,死死地盯着电视上同步转播的盖着白布的尸体,没有梅梢月的面容,可露在白布外的手还是让钟鸣一眼就认出了——那确实是梅梢月。

他的胸口发闷,呼吸困难——憎恨、愤怒、悲伤种种情绪没了过来,握着遥控器的手发出可怕的咔咔声。

他的眼睛变得很红,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耳朵仿佛也再一次陷入了持续的耳鸣。

钟鸣有些忿恨,发泄般捶着自己的脑袋,可两道熟悉的声音还是同时响在了他的耳边。

一个是少年梅梢月的声音,稚嫩、惊讶、带着些许害怕:“你的手划伤了!”

一个是青年梅梢月的声音,关心、忧虑、有些冲动和直接:“你没事吧,是哪里不舒服吗?”

钟鸣有一瞬间地恍惚,他猛地抬起头,周围却什么人都没有,只有电视机里记者激动地报告着:“现在我就在医院的楼下,天才歌手梅梢月在凌晨四点吞药自杀,他的尸体呈……”

钟鸣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最后将手里的遥控器猛地扔向了电视机。

在梅梢月身负谣言时,指针音乐的股价曾为此一跌再跌,以段以宿为首的一派股东早已开始联合向梅梢月施压,让他交出手中指针音乐的股份,如今人一走,便更是无所顾忌。

在几个戴着眼镜、西装革履的律师的注视下,他的养父母为他签署了股份的转让合同。

他们还处于巨大的悲伤之际,双眼无神,颤抖着手签下了名字。即使不相信梅梢月会做出那些事,凭借着他们对自己养子善良性格的了解,也知道梅梢月绝对不会愿意拖累别人。

梅梢月的股份以极低廉的价格卖给了段以宿,当助理将那份合同呈上段以宿的办公桌时,段以宿没有看一眼。

因为他就是这样傲慢和自信——他想要什么,就一定会得到什么,为此用什么手段都可以。

助理看到段以宿的嘴角微微挑着,带着半是温柔,半是残忍的笑意,他看着电脑屏幕,手指放松地点着长桌。

助理顺着他的视线,望见了屏幕上的人——那正是当下指针音乐最具话题度的摇滚乐乐队主唱,尧新雪。

他的怀里抱着一束白色的雏菊,脸色几近苍白,长发低低地绾成低马尾,眼尾有些红,看起来楚楚可怜,宽松的衣服甚至可以看见隐约的锁骨。

助理适时地在段以宿的目光转过来前开口:“需要为您预定今晚的餐厅吗?”

“不用了,我回家吃。”段以宿因为“家”这个字眼感到愉悦,他随意地抓过了椅背的外套,就这样在助理困惑的目光下,大步走了出去。

他开着车,最后停在了别墅前。

和上一次的乌黑不同,这一次整座别墅都灯火通明。

段以宿远远地看见亮着的灯时,不禁无奈地笑着摇摇头——小孩子就是这样,很幼稚,想一出是一出。

只要尧新雪不想开灯,那么整栋别墅就是暗的;只要他想要开灯,那么整座别墅都要为他亮起。

这一点和段以宿是那么相同。

段以宿走进去,就听到了唱片机里放着一首歌,那是梅梢月的《Revelry》。

梅梢月轻快的歌声与堪称天才的伴奏回响在偌大的客厅,尧新雪穿着浴袍,赤着双脚踩在大理石地板上,随着旋律踮着脚转了一个又一个圈。

尧新雪当然听到了段以宿开门的声音,但是他视若无睹。

“就让这个夜晚永不落幕,”

“狂欢吧狂欢吧,让我们永远留在这里。”

……

尧新雪在梅梢月最后的歌声里,抬起左手的手指比做枪状,抵在了自己的太阳穴上。

他眉眼弯弯,嘴角微微扬起,看着不远处欣赏着他演出的段以宿,然后用嘴型说了个“砰”字,仰头就倒了下去。

段以宿在尧新雪的后脑勺着地前先抱住了他。

段以宿的手掌托住了他的后脑勺,先是感到他头发的软,然后才是手背传来的大理石板的冰凉和撞向硬物带来的些许痛意。

但段以宿面不改色,他望着怀里的尧新雪,眼睛有捉摸不透的笑意,他的嘴角也微微挑起:“怎么,你还想给死人陪葬吗?你心疼一个死人?”

“这倒没有,你会怎么对他,我知道。我只是在想,看着我倒下去,你会是什么反应?”尧新雪躺在他的臂弯里,笑了一下。

“现在满意了?”段以宿挑着眉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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