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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钉截铁的回答让陆长易心花怒放,他顿时信心倍增,接着问道:“那我和长兄相比呢?”
陆长易只是个任性羸弱的贵公子,陆长稽却犹如挺立在白雪中的青松,他高洁厚重,只肖看他一眼,便会让人生出高山仰止之情。
萤火虫和皓月是无法争辉的,但陆长易是姜姝的夫君,是姜姝最亲近的人,她便要维护于他。
姜姝轻轻笑了笑,目光落到陆长易的眼睛上:“在我心中,没有人能和世子相比。”
听到姜姝的话,陆长易才放下心来,复又躺到拔步床上,沉沉睡去。
第二日,姜姝刚起床便接到一个请帖,那帖子是文家太太林氏递的,说要邀姜姝到广裕楼喝茶。
那林氏乃林侍郎的姑母,姜姝刚有意为林侍郎和姜容牵线搭桥,林氏就递了请帖,说是瞌睡了有人递枕头都不为过。
事情顺利的不可思议,姜姝不得不起提起警戒之心。
她拿着请帖仔细端详,请帖的右下方清清楚楚印着文府的烫金标识,汴京城内凡是叫得上名字的府邸,都有自已特制的请帖标识,那标识繁复精致极难作伪,为的便是防止有心之人利用请帖为非作歹。
请帖没问题,姜姝便把心放到了肚子里,暗暗决定,无论林氏邀她喝茶有什么目的,她都要把自己的目的点出来,把橄榄枝抛给林氏。
林氏身为林侍郎的长辈,定会把姜姝的用意传达给林家,林家若有意,就会主动上门交谈。若是无意,姜姝也不想巴巴把自己的妹子送上门让人轻贱。
退一万步讲,若真的给姜容寻不到好人家,便把她带到信阳侯府过活,即便仰人鼻息,也好过给年逾四十、风流成性的何司马做妾。
与人初次见面,免不得要准备见面礼,林氏是长辈,姜姝不好准备太过于华贵的礼物,思来想去决定送林氏一方砚台。
林家诗书传家,便是女子也要入学读书,送林氏砚台虽不出彩,却也不会出错。
临出发前,陆长易忽进了门,看到姜姝出门的装扮,当即便皱起了眉头,他颇为不舍的拉住姜姝的手在脸颊上蹭了蹭,闷声道:“你又要出门子吗?”
平心而论,姜姝甚少出门,除却有要事,每日里大多数时候都陪在陆长易身边。
她不想和陆长易争论什么,只耐心解释:“我到广裕楼跟文家太太喝一会子茶,很快就回来了。”
说完尤觉得不够,遂加了一句:“你知道的,便是内阁妇人也需要交际。”
陆长易当然知道内阁妇人需要交际,像他的母亲赵氏,刚掌家的时候忙的像陀螺,一年里有半年都在妇人堆里应酬。
可姜姝跟赵氏不同,他将她娶到侯府,原也不是为了让她支应门庭。
陆长易抓着姜姝的手,说什么都不肯放开,颇有耍赖的架势。
眼看着就到了约定的时辰,姜姝心急如焚,只好使出杀手锏,她像哄孩子一般,对陆长易道:“只要你放我出门子,晚间我就陪你到梢间斗蛐蛐儿。”
陆长易曾屡次邀姜姝一起玩,姜姝嫌弃搏斗血腥,便尽数拒了。
现下姜姝答应和他斗蛐蛐儿,陆长易喜不自胜,这才勉勉强强答应让姜姝出门。
珠儿憋不住话,一出门便唠叨起来:“二奶奶,姑爷怎么像小孩子一样粘人,简直像是要把您绑在他身边,半刻都离不了呢!”
珠儿憨直,跟姜姝说话一直都是直来直去。
姜姝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谁说不是呢,陆长易虽对她很好,却无时无刻不束缚着她。
仿佛有一条无形的绳子缚在她身上,那绳子缚的她连呼吸都不畅快,却无论如何都摆脱不掉,也不能摆脱。
她苦笑一声,终没有多说什么。
既存活于世,又哪里能事事如意呢!他给了她衣食无忧,给了她体面的身份,她势必得有所付出。
马车很快便行到了广裕楼,广裕楼分为上下两层、装潢考究、环境雅致,茶点的味道也非常好,但因着位置有些偏僻,来此地喝茶的人倒不是特别多。
二楼静悄悄的,姜姝带着珠儿向约定的包间走去。
珠儿有些纳罕:“虽说品茶是雅事,不好喧哗,但广裕楼好歹也是做生意的地界儿,怎得这样安静?”
姜姝也觉得蹊跷,心里隐隐生出些许不安,当即便顿住脚步,转了个身,复又带着珠儿向楼下折返。
堪堪折到一楼大堂,忽见一辆马车在广裕楼门口停下,那马车的车辕上赫然刻着文府的标识。
请帖上的标识或许能作伪,但光天化日之下,定没有歹人敢乘着文詹事家的马车招摇过市。
车帘子被人撩开,只见一个身材微胖的婆子抱着一套茶具下了车,那婆子穿着考究,举止有礼,一瞧就是大户人家颇有体面的掌事嬷嬷。
那婆子打量了姜姝几眼,开口问道:“贵人可是信阳侯府的世子夫人?”
姜姝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