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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部掌国库,工部掌水利,分工明确。
听见叩门声,贺斐之折好书信,装进信封,“进。”
盛远走进来,“大都督,听影卫说,有人在暗中保护阮姑娘。”
贺斐之敛眸,临窗睇了一眼斜对面的梅氏医馆,究竟是何人给了阮茵茵关于梅许的线索,又在幕后保护她?
盛远:“需要调查吗?”
“打草惊蛇了?”
“是的。”
“那晚了,不必查了。”
贺斐之倚坐在窗前,将信封交给盛远,“让信使快马加鞭,送去内阁。”
翌日,阮茵茵带着早点去往山洞,发现梅许脸色很差。想想也是,又硬又潮的山洞,加上连夜的雨,人在这种环境下不染病才怪。
嘴上虽未埋怨,但阮茵茵还是板着脸给他熬粥,“你别犟了,跟我回去吧。”
“还要采药。”
“瞧你现在,病恹恹的,回头染了重风寒,得不偿失。”
梅许耷着眼皮,凝望洞外的翠植,明明是一片生机盎然的绿意,落在他眼里却成了单调的“灰”。
心中无明光,满目皆疮痍,他不知自己的万顷缤纷在何处。
尝到热乎的菜粥,他点头示意,“多谢你们了。”
“先生客气了。”阮茵茵蹲在地上,盯着他苍白如纸的脸,很想在此刻就摊开来讲,可还是觉得火候不够,“先生若有愁苦的心事,可与我讲。我虽见识不广,但乐意倾听。”
年少不知友情贵,时至成年,蓦然回首,才发现,身边能有个愿意倾听的人,都已难得,梅许虽未至中年,但心态早已苍老。
凝着女子黑白分明的眼,他疲惫地摇摇头,“有些事,说与他人,是害了他人。”
阮茵茵摇摇头,为他拉好被子,心道真是个比她还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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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阮茵茵再次去往山洞,隐约感觉有人跟着她。
倏然,草丛中蹿出一只野兔,蹭着她的鞋面而过,她激灵一下,手腕被人徒然抓住。
待回过身发现是贺斐之时,俏丽的脸上蓄满不耐,“怎么又是你?”
怎么,又是
贺斐之想起她离开贺府前,说的最多的就是“怎么又走”,今来对比,涩上心头。
贺斐之也懒得再与她兜弯子,他们有共同的目的,完全可以合作,而非剑拔弩张。
将话挑明,于彼此更便利。
“穆然要躲一辈子,你就给他送一辈子的饭?”
穆然是梅许的真名,相信阮茵茵听得明白。
果不其然,在听得这个名字后,阮茵茵忘记了挣扎,“你早知道他在缃城?”
贺斐之要做什么,很少与人解释,他习惯以实际行动代替回答,可当他察觉阮茵茵误会时,下意识就开了口:“在你离京之后,我得知了穆然的落脚点,派人去告诉你,被告知你去游山玩水了。”
说出“游山玩水”四个字时,咬字颇为重。
既已摊开了说,阮茵茵也没了藏着掖着的心虚感,“说吧,你想怎样?”
“合作。”
不是没有想到这种可能,但听见他说出合作时,还是有些不确信。不过能合作,总比被踢出局强得多。贺斐之是一个习惯把控一切的人,若拒绝合作,他很可能会截胡掉她今日之后的全部线索。
“你的目的是替沈骋翻案?”
“我是为了真相。”半湿的夏风拂过贺斐之的面庞,那双蒙了氛氲青烟的星眸经风一吹,渐渐清润,有玓玓流光淌过。
他站在那里,坦坦荡荡,光明磊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