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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茵茵不再回避他的视线,“我也是为了真相。”
“很好。”
贺斐之松开她的手腕,抬起右手示意她击掌为誓。
阮茵茵默了半晌,高抬起右手,拍向了他的掌心,在风中,发出了清脆的一晌。
既是合作,双方都要拿出些诚意,阮茵茵决定暂放下芥蒂,将自己获取的线索告诉他。
“我们在穆然的衣衫夹层里,发现了一枚鞑靼的箭镞,应是穆然在为沈骋处理伤口时,取出来的。”
贺斐之知道穆然仅随军出征过一次,就在沈骋麾下,阮茵茵的推断不是没有根据,他点点头,“但还是他亲口承认为好。”
“嗯。”
作为交换,贺斐之不会让阮茵茵亏到。
并肩快要走到山洞时,他停下脚步,说出一则令阮茵茵震惊的线索。
“季昶的生父,是那次首战上唯一的逃兵,也是如今唯一清楚那批兵器有无问题的人证,我的眼线已经探知了他最近出没的几座城池,要不了多久就能锁定他具体的位置。”
阮茵茵暗暗舒口气,合作的确比她单枪匹马便捷得多。
如今想来,若之前的推断是成立的,无论那批兵器有无问题,沈骋都是清白的。
若沈骋是清白的,又不是为了推卸责任,那兵器必然是有问题的。
若兵器有问题,自己的父亲也难脱干系,可矛盾点在于,父亲在遇害前,一直在为沈骋翻案,就是说,在被判无罪的情况下,还要找出案子的破绽,说明父亲不是幕后黑手。
那是否可以理解为,真正的幕后黑手,是在途中将工部所出的兵器掉包了?
谁会有如此大的权限?
从立场到证词,诚国公贺敬成了最大的嫌疑人。
暂不去想错综的案子,阮茵茵走向山洞,背对贺斐之道:“我要参与下一步的取证。”
为了不打草惊蛇,贺斐之没打算出现在梅许面前,他凝着阮茵茵的背影,道:“好。”
达成一致,阮茵茵加快了脚步,希望赶在暴雨结束前,说服梅许出面作证。
还未走到洞口,就已听见里面传出的咳嗽声,阮茵茵顿了顿,整理好心绪,平静地走了进去,“先生,你还好么?”
梅许捂嘴咳了几声,虚弱的快要脱相,“挺好的。”
山洞里有股草药的味道,应是他为自己熬的驱寒药。
阮茵茵放下早点,重新燃起熄灭的火堆,“别再犟了,跟我回去吧。无论遇见什么事,都该去面对,而非逃避。”
“你觉得我在逃避什么?”
“过去的事。”
点到为止,阮茵茵看向他的竹篓,发现是空的,说明他没有力气去采药,再这样下去,人都未必能撑得下去,“你必须随我回去。”
“再等等。”
按着日子算,再有个七八日,暴雨就会过去,钦差也会离开,他便自在了。
局限的自在。
阮茵茵抬手,捂住他的额头,掌心滚烫一片,“不行,你发热了。”
说着,她抓起他的手臂,作势想要将他扶起来,可她的力气,远不能支撑一个成年男子的重量。阮茵茵想起救下贺斐之时的场景,于是放开梅许,抖开他的被子,想要让他躺在上面。
梅许浑身无力,靠坐时勉强能够维持体力,可一使力气,整个人如枯叶飘落在地,“砰”的卧倒在被子上。
都烧成什么样子了!
阮茵茵磨磨牙,刚要将他翻个面,脖颈突然如针扎般疼痛,她抬手去碰,指腹染了血迹。
一只带翅的黑虫从眼前飞过,外壳反光,不知是什么虫子。
救人要紧,阮茵茵没顾及伤口,捏住被子的一角,使劲儿往外托。
此情此景,站在不远处的贺斐之尽收眼底,想必自己受伤那会儿,她就是这么一步步拖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