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漪容语气温和,没有一丝责怪埋怨,但她已许久没有对他说过这种话了。最近她一直温顺体贴,骤然又听到这带点脾性的话,也不知为何,他心中莫名喜悦。
“我希望陛下日后能够对我”她抿抿嘴唇,“日后若对我有何不喜,请您都直接告诉我。我的所作所为,也都和旁人没有任何干系,您哪日若是彻底厌烦了我,就让我搬出紫宸殿吧。”
“怎么都想到这了?”郑衍微微挑眉,转过她的脸一看,漪容的眼中已盈满了泪水。
“你怎么哭了?”
他慌乱地从她身上抽出手帕,给她擦拭眼泪。
不知何时起,他心内一直隐隐后悔,过去对她不够上心时恐怕对她造成的伤害太大。后来在蒲城,听她坦诚地说了为何怕他后,再听当时宫女对她那段时日的描述,愧疚又后悔。
其实宫女说的很简单。
但他听明白了,让路漪容过人生中最艰难日子的人是他,乔家人下毒那一夜如果不是她自己机灵,她已经死了。而若是他没有罚她,她身边绝不会无人照拂,更不会被轻易下毒。
他想要疼爱她,补偿她,终有一日她会忘记过去,忘记前夫,和他两心相交,亲密无间。
她也确实不再有避子的念头,不会再和他冲突,和他如同一对寻常夫妻。
但郑衍开始不确定,她心里可有他?
漪容含泪笑道:“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了旧事,陛下不必问了。”
郑衍自然不肯,执意追问了几遍,她仍是轻轻摇头,没有答话。
他不由心里烦躁,皱起眉头,漪容下意识地瑟缩一下,郑衍将要说出口的质问,硬生生止住了。
为何在漪容面前,他总是无法克制自己的脾气?他分明许诺过,也诚心不想凶她的。
“罢了,”郑衍给漪容最后擦干泪痕,话锋一转,“朕有一事原想明日再告诉你的。前几日,朕和朝臣商议了巡幸江南的事。朕的父皇曾去过,后来朕的皇兄想去时,含元殿不幸被雷劈了,只得作罢。”
皇帝的嘴角轻轻抽动了一下。
漪容和他对视一眼,扑哧一笑。
她还没从这巨大的惊喜中回过神来,问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他紧紧搂住漪容,脸突然凑近了,在她耳边说,“届时,你去过的地方都带朕走一遍,朕给你划船,给你采莲,不会再让你的珠花掉到湖里去”
二人细细说了一路,慢慢回到宫殿群各自沐浴后,已是夜色初上,庭院里灯树挂着盏盏燃烧的蜡烛。
今夜有个小宴,除了帝后,皇后母亲,范英夫妇,还有裴家人,除此之外,程冶也坐在下首。
酒过三巡,宁王已经知道了皇帝计划南巡的事,笑嘻嘻道:“最近南地有桩新鲜事呢。”
漪容好奇地问:“是何事?”
宁王看向唇角含笑的皇帝,玩笑道:“皇兄一定知道,皇嫂何不直接问皇兄?”
郑衍否道:“江南一日不知发生多少事,朕不知哪件新鲜。”
话音落下,密国公夫人也好奇道:“是何事?”
膳食早已用得七七八八,见在座男女都望向自己,就连那个今天白日里看到他来了转头就走的王妃也看了过来,宁王轻咳一声,道:“我也是听人说的。”
“殿下,您就快说吧。”密国公夫人催促道。
“舅母莫急,这就说了。”
第64章
宁王叫密国公夫人莫急,而后洋洋洒洒说了一串如今东南沿海的海商往来。在座诸位,谁都不是无知之人,知道的或许都比宁王多些。
但他是王爵,又在陛下面前,谁也没打断他,各个悠悠出神。终于,回神的皇帝瞥了眼正低头看自己指甲的漪容,出声道:“散了吧。”
“最近却是出了个新的豪商,”宁王一顿,“皇兄,臣弟这就快说完了!”
在座诸人见皇后没动,那皇帝也不会动,皆是笑了笑,请宁王继续说下去。
“什么豪商?”漪容问道。
宁王一见皇后有兴趣,连忙道:“臣弟
也是听亲眷的南地亲戚说的,说此人仪表堂堂年轻俊美,却始终带着傩面,十分神秘。”
“你何时有南地亲眷了?”密国公夫人奇道,在亲缘上她和宁王就是舅母外甥的关系,平时礼节来往不少,一时想不到他是听谁说的。
她见宁王支支吾吾,而宁王妃面露讥笑,再想到他语焉不详的亲眷二字,明白了过来,正尴尬时,皇后笑盈盈问道:“既然此人一直带着面具,又怎会知道他容貌出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