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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禾将脸偏在外侧,静静地凝视着青年的面容,他整个人如寒玉雕砌般凝然冷肃,凤眸低敛,高鼻薄唇,许是灯架上明灭烛火映照的缘故,眉梢溶着微弱光芒,此刻却显出几分和煦的霁色。
殿下是好看的。
困意袭上时,檀禾打了个哈欠,心里想——
不行,下回再来癸水时,她定要抱到他的身体。
烛火静自燃着,不知几时。
床榻的人呼吸渐渐清浅平稳,但温凉双手仍紧紧抱着他的手臂。
此刻,谢清砚眼睫低垂,将她恬静的睡颜尽收眼底,放肆的将自己炽烈的目光落在她微抿的红唇上,有些出神……
翌日清晨,枝间鸟雀啁啾个不停,昨夜一场微雨淋的枝叶更为浓绿。
冯荣禄昨儿个半夜就听见女郎屋里头有说话声,今早又有听传来脚步声响,而后便见一道高挺身影缓步从帘后出来,
是殿下,身上着的还是寝衣。
他有点惊讶,意味深长地拿眼睛朝里偷觑着,却被谢清砚一个眼神怵回去。
谢清砚看了他一眼,沉声:“收起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
冯荣禄讷讷直起身,干笑着两声挠挠后脑勺,他能有什么心思,这还什么都没说呢,殿下怎么便知道了?
谢清砚往椸前走去更衣,抬手取过架上的衣袍。
空旷的寝殿内,一时之间只闻衣物摩擦,玉带轻扣的声响。
“这几日让膳房做些糖水,再找个暖手炉一并给檀禾送去。”谢清砚头也未回,对近旁冯荣禄吩咐道。
闻言,冯荣禄初时一怔,后又反应过来,原是女儿家每月特殊的日子到了。
……
午后的书房内,光影透过低垂的珠帘窥入室内,细细缕缕微尘飞浮在其间。
青年执笔端肃静坐于书案边,远远看去眉目沉静,侧脸俊美,石青锦袍遮掩间,隐约露出身侧一抹素净的雾紫罗衣。
因着这些时日情况特殊,檀禾需要不时看看他心口血线,这血蚀引走势怪得很,之前她还以为要十来天左右,却没想到它竟然消失不见了,等今日一看,已经到了玉堂穴。
她更不敢掉以轻心了,生怕下次再一看已经猝不及防到了心脉。
于是便搬来椅子坐在谢清砚身旁。
两人各做各的事,互未打扰。
冯荣禄亲自端着糖水进来时,就瞧见这
一幕。
他驻足欣赏片刻,轻步走上前去,将盛着红糖小圆子的水晶碗放在檀禾面前。
红糖水中特别加了松仁芝麻和红枣,圆润的小元宵漂荡其间,还冒着热乎气,阵阵甜香扑鼻而入。
檀禾很快被吸引了去,从医志里抬起眸,朝冯荣禄弯眉:“多谢冯公公。”
她一头黑发松松绾起,只在髻间缀了跟青玉钗,白净的面上未施任何粉黛,仰脸看人时显得极为乖巧。
冯荣禄倒是欣然接下这声谢,只是不敢多待,很快便退下了。
檀禾搁下笔,怕打扰到谢清砚做事,便小心翼翼地端着碗起身要走。
谢清砚案下长腿一伸,勾住她的椅子腿,问:“做什么?”
“我去一边吃,殿下是也要吃吗?”
檀禾疑惑转过头望向谢清砚,还以为是他也想吃这碗红糖圆子。
谢清砚看着她道:“孤不吃,你就坐这。”
檀禾哦了声:“好的吧。”
如今解毒一事在即,谢清砚需做好两手准备,安排好所有事务,只不过更多的是预设他死后将要发生的事情。
他麾下的万千将士,身边影卫,东宫人员……
还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