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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第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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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蓁蓦然回首,凝眸望向他远去的背影。

而他逐渐走远的那个方向,正是萧渡所居的那处院落。

转眼这么多年过去,陈照怎么都想不到,他“病逝”的阿姊竟还会给他留下这样一个小侄女。

陈照本来也不相信的。 她不能再出格,也不能再奢求了,不是吗?

沈玉蓁仰首屏息,将杯中的汤汁,一饮而尽。

喝得太急,她不免被汤药呛到,虚虚扶着脖颈,便剧烈地咳嗽起来。

合该是捧在掌心里珍视的。

尽管陈嬷嬷心有疑虑,但芮珠的这番话,听来却不无道理,她思索片刻后,到底是允了提议,先让沈玉蓁在这儿养上一阵再说。

于是,芮珠就主动揽了为沈玉蓁擦洗身子的活儿。

她趁旁人忙于其他琐事,小心翼翼地,拨开了沈玉蓁的衣襟。

不同于方才在慌乱中的匆匆一瞥,这次,她是真真切切地,瞧清了那些青紫交错的痕迹。

从丰稔雪脯,到盈盈不堪一握的那处,尽是斑驳一片,越往下,就越令人心惊。

仿若那欺霜赛雪的凝肌上,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

芮珠屏息敛声,到这时,才终于有些明白,她为何会倒下得如此突然了。

联想起昨夜那时而找大夫、时而抓外贼的连串动静,芮珠的心里,隐隐有了个猜测。

她将目光转回沈玉蓁那张苍白的小脸上,轻吐出一声怜悯的叹息,随后,默不作声地拧干帨巾,一寸一寸地去擦过她的身子。

可不论她的动作再怎么小心,待碰到伤处时,那陷入昏迷的小姑娘还是不经蹙眉,无意识地,低低喃了声,疼。

脆弱的低吟飘忽砸在芮珠心上,直令她呼吸发紧。

无奈之下,她只好加快手上的动作,重新给沈玉蓁换了身干净寝衣。

等差不多收拾好一切,前来探望的云锦珊也到了屋外。

听着那渐行渐近的脚步声,芮珠连忙将手中的皴皱衣物塞进了被褥,回身行礼道:“云姨娘。”

她这个举动可以说是迅速至极,但云锦珊进屋之时,却还是瞧见了一些鬼祟可疑的地方。

芮珠站在榻前,低眉顺目地任她打量,始终不曾变过脸色。

从她的身上瞧不出端倪,云锦珊便只能作罢,转而问起沈玉蓁的状况来。

芮珠如实答道:“沈玉蓁姑娘已经烧了一天两夜了,身子正虚弱得厉害。这会儿,药还在小厨房熬着,或许等她服过药以后,就能好转了。”

云锦珊点了点头:“成,把她给我照顾好了,就成。”

说着,她上前两步走到榻前,居高临下睨着被褥中的沈玉蓁。

小姑娘果然还昏迷着,嘴唇发白,冷汗虚挂,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像极了精致漂亮的瓷娃娃,蒙着江南水雾,脆弱得,仿佛碰一下就碎了、消失了。

这还是云锦珊头次看见沈玉蓁,短暂的惊艳屏息之后,她蓦地勾起红唇,笑了声。

真不愧是,广陵洛神。虽然只有一瞬,但庞延洪还是立刻就清醒过来,动作比脑子快地,拿起了床边的瓷瓶飞掷而去。

瓷瓶撞上窗棂脆声碎裂,里边的药粉亦在窗上飘散弥漫开来,他扬声质问道:“是谁?”

可回应他的,就只有云锦珊的惊诧询问,还有窗外的呼呼风声。

拓在窗户上的影子仍然随灯笼的摇摆而不断变动,就仿佛他刚才所见的模糊人影,只是一瞬间的错觉。

他正在这边默然思索着,另一边的云锦珊就已走到窗边,捡起了一片破裂的碎片仔细端详。

在看清那上边的细微粉末时,云锦珊不禁骇然变色,扔掉瓷片连连后退,指着空中浮动的齑粉细屑,惊声斥道:“你怎么、怎么把这个瓶子给摔了?”

要知道,这可不是轻易能动用的药啊!

听到这样的厉声质问,庞延洪本来还有些疑惑,但随之而来的异样燥热与骚动,让他马上意识到——坏事了。

他老来身体精力不济,而云锦珊又是个花嫣柳媚的尤物,所以他总会在房里备些助情的药,以备不时之需。而方才被他随手扔出的那个药瓶,竟然就是无味无解、蚀骨催情的合欢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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