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火跃动(第3页)
平宁侯咬住槽牙,忿忿道:“伪造的是我在昌平八年与前任太子的书信,密谋合围陛下行宫,摄取政权。”
棠絮晚听着,甚至能想象出平宁侯跪在御前,迷惘地不知作何辩驳,一味叩首表忠心的场景。
信里内容若确认是真的,谋逆之罪是定然跑不掉了,平宁侯觉得信件有异,但亲自看过都没能发现异常。
棠絮晚抓在栏杆上的力道化作眉心蹙紧的凝重,连眼尾都跟着沉了些,嘴上的忠诚显然不足以取信陛下,眼下的形势可以称得上是严峻。
牢外的风裹着寒意漏进来,寒得她发颤。
嵇泓望着平宁侯,声音略低了些,带着对细节的追问:“侯爷可还记得这证据过了谁的手?”
平宁侯眉峰微顿,似在回忆:“证据是锦衣卫都指挥使严瞻搏亲手呈上来的,至于还过什么人的手,我着实不清楚。”
嵇泓思索片刻,似是想到了什么,点了点头,继而看向棠絮晚:“棠姑娘可还有什么要问的?”
棠絮晚的指尖掐着衣袖,快速回眸瞥了一眼嵇泓,还是问出了她疑惑已久的问题。
“日前去府上探查,在侯爷的书房里发现过一个隐秘的暗格,暗格内有一墨色锦盒,敢问盒子里的东西,可与本案有关?”
平宁侯掌心里还留着握剑磨出的老茧,听到棠絮晚所言,呆滞片刻,缓缓问她:“锦盒?怎会有锦盒?”
牢墙缝里漏进的风带着点霉味,他起身向棠絮晚走近了些:“我房中的确有暗格,那里面……”
话说到一半,他明显犹豫,但还是因眼下的窘况不得不继续说:“是我为覆沛在京中购置的私产。
“我知她性子不似一般女子,难有婚嫁,强行逼迫她下嫁,定然会陷入不幸,于是就与夫人商量给她购置一些私产,也可保她日后衣食无忧。”
说完,平宁侯又问:“我不记得我有将这些放在锦盒中,你可曾打开看里面是何物?”
棠絮晚不动声色地咽下实话,礼貌答曰:“知是平宁侯私物,一直未开启,当时情况所迫,担心锦衣卫搜查出此物,这才带离。”
平宁侯思索着捻过颌下半白的胡须:“既是如此,你且打开一观,我书房里的暗格难以被人所查,若是有心人栽赃,也能循着内里的东西查出些蛛丝马迹。”
平宁侯所言并无蹊跷,皆是慈父亲对子女的关切体恤,对待那锦盒的态度也并无不妥,不藏私也不遮掩,没有任何可疑可言,看起来就是完全不知锦盒一事。
该问的话都已问清,两人向平宁侯躬身行礼,并行离去。
出了那血腥气极重的诏狱,棠絮晚停下脚步,对嵇泓略微欠身:“今晚多谢少师大人行以便利,他日定会报答,余下的路絮晚自行回去便可。”
随着行礼的身子直起,棠絮晚转身离去,正撞见巡查的锦衣卫迎过来,腰佩的绣春刀在昏光下泛着冷光,直奔两人而来。
棠絮晚即刻背过身去,避免了遥远地视线相对。
嵇泓发现异常,嵇泓急速拉住棠絮晚,在她身侧沉声道:“上车,你孤身走不掉的。”
驱架的少师府马车恰好停在两人身侧,车轮停止的声响溜进两人近得几乎相贴的身形间。
手掌接触处卓然的热意扑来,异常的滚烫不由分说地侵入她的体温,迫使棠絮晚抬眸与他对视。
一时间,呼吸交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