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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火跃动(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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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夜的寒凉掀起她的衣袍,与暗夜融为一体,半个时辰的长途奔袭,棠絮晚终于抵达了诏狱。

她在诏狱门口见到了嵇泓。

诏狱的烛火昏黄摇曳,幽深地压上嵇泓的后背,勾勒出清癯的身形。

他穿得比往日厚得多,沉重的衣袍裹在身上,掩不住骨子里的畏寒。棠絮晚知道,那是伤重后的常见反应,危险得再受不得半点风寒。

嵇泓一改往日的独行,身边带着个侍卫,一柄粗粝的剑挂在腰间,平添了几分凛厉。

这人她认识,这些年一直跟着嵇泓,但实则极少与棠絮晚接触,不明性格,只知名字叫虞子骞。

她没有过多关注这个人,眼下的当务之急,是见到平宁侯,知悉陛下与他说了什么。

夜半的诏狱是少眠之地,呜咽与哀嚎不绝如缕,刺耳地扎在棠絮晚耳中,平添着不适之感。

平宁侯闭眼端坐在牢房中,久经沙场的气魄令他不似身陷囹圄,更如同安坐中军大帐般气定神闲。

听闻有人靠近,也是毫无惧色地睁眼,端看着来人。

棠絮晚摘下惟帽,露出面容,平宁侯原本稳如泰山的坐姿倏而站立,向他们的方向靠近过来。

平宁侯看了棠絮晚片刻,眼中的惊愕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眉间褶皱。

他长叹:“丫头,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也不是你该参与的事。”

他越过棠絮晚的衣角瞥看一眼她两步外的嵇泓,又说:“本侯知你是知恩图报之人,老首辅一生鞠躬尽瘁,奈何死于非命。

“覆沛能救下你,反倒是她的福分,你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足够了。更深露重,快些回去吧。”

说罢,他便回到那陈旧到几乎发霉的长凳边,重新坐下。

棠絮晚心焦地迎前几步,双手紧紧扒在狱栏上,掌心被硌出了浅痕:“侯爷既知我性子几何,就该知道无论如何我都会掺进这案子中来。

“我知陛下今日召见侯爷,絮晚想知道,你们都说了什么?”

听见棠絮晚说“陛下召见”,平宁侯的眸光触动,心绪波动之余又扫向嵇泓,仍旧是没回话。

嵇泓攥着衣袍,恭谨行礼:“侯爷,我知你不想让棠姑娘参与到这件事里,徒然丢了性命。

“侯爷应知圣上命我协查此案,嵇某在此保证,不会将棠姑娘卷入其中,若有危险,皆由我一力承担。”

平宁侯搭在膝间的手悄然收紧,态度已然有了松动的迹象。

嵇泓乘胜追击:“嵇某从不言不力行之事,纵我有圣命在身,也不能久留与此,还请侯爷告知一切,切莫误了追查的良机。”

棠絮晚明了嵇泓所说尽是劝说之言,没放在心上,顺着嵇泓的话头接续:“侯爷,即便是你存有忠骨,不肯辩驳,也要为妻儿思量一二啊。”

烛火在晦暗的牢房中摇晃,把牢里的人影晃得忽明忽暗。

平宁侯望着棠絮晚扔扒在栏杆上的手,肩背终于不像之前那样绷得笔直,“妻儿”二字像是戳中了他为数不多的弱点,迫使他冒险松口。

“今日圣上面见于我,给我看了一封书信。信中之言大逆不道,决计不是出于我手,可那字迹和印鉴却都是我的,致使我在圣前百口莫辩。”

棠絮晚追问:“信里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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