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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晏光,败。
这下他是彻底明白这闷葫芦是不准备和任何人分享这秘密往事了,明晏光稍有遗憾地砸吧了一下嘴巴,最后目光落在了崔韫枝身上,被沈照山冷冷盯了一眼,只好尴尬地笑笑收回了视线。
哎呀,这小公主什么时候才能治好这怪病啊,他是真的好好奇。
刚说到崔韫枝,崔韫枝就醒了。
在这怪异但不剑拔弩张的气氛中,崔韫枝颤抖着睫毛,慢慢睁开了眼睛。
先是手指的疼,崔韫枝一点儿一点儿找回了自己的五感,她躺在床上微微侧头,先是看见了那讨人厌的大夫,再是看见了移开目光的沈照山,最后看见了自己滚了一滴的果子塔。
刚结束了医疗,她身上还没什么气力,但看见自己辛辛苦苦叠的塔全成了稀巴烂,登时一股怒意漫上心头。
“沈照山!”
沈照山咳嗽了两声,缓缓往床边挪了一步,看上去还是那淡淡的样子,话说出来却是:
“他弄散的,不是我。”
崔韫枝被他的话引得朝明晏光看了一眼,仔细盘算了一通两人和那放果子的桌子的距离,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胡说八道你,他离那么远呢,况且他哪里有那个胆子动你跟前的东西。”
这个时候,少女全然没有失忆的样子,反而聪明得不行,一下子就识破了男人瞎扯的话。
沈照山啧了一声。
他也懒得再糊弄,半倚在桌子上,看了看那滚了一地的红果子,又看了看气鼓鼓的崔韫枝,摸了摸下巴,不动了。
坏得很!
看他全然没有要给自己捡的意思,崔韫枝快被这人气死了,她思索一二,掀起被子起身,光着脚就要下地。
沈照山以为她是要去捡那红果子,本还有些心虚,却没想崔韫枝根本没朝那红果子走去,反而踱步到了自己跟前,伸手给了他一拳。
明晏光彻底惊呆了,他感觉坐立难安、如坐针毡,这个帐子已经完全容不下第三个人,他还是有点儿眼色在的,故而呆滞了一瞬后,摸走自己的药箱,麻利地从帐帘处溜了出去。
而这边沈照山完全没想到崔韫枝是这么个反应,先是愣怔了一瞬,而后抱起崔韫枝把她放回床上,哈哈大笑了起来。
崔韫枝犹不解气,又打了他两下,边打边骂他:“分明就是你干的,你还不承认!”
少女气鼓鼓的音儿响在耳边,沈照山却觉得她这样子简直可爱极了,他收了笑意,撑着双手,把少女困在两臂之间,凑到她跟前,挑眉反问:“对,是我干的,你说怎么办。”
无赖啊无赖!
崔韫枝能拿他怎么办,她被困在这人两臂中间动弹不得,呼吸都灼烫了几分。
“你给我垒回去呀!我弄了好久呢!”
沈照山一双手猎过鹰、打过架、杀过人,可从来没有给小姑娘垒过果子塔。
这话要是叫旁人听见了,准笑话崔韫枝不知天高地厚。
可崔韫枝不知道,她现下满门心思都在自己被推到的果子塔上。
沈照山却根本不关心她的什么果子什么塔,他看着少女因为恼怒而泛红的脸颊,有点儿想把明晏光再喊回来进行一个疗程。
算了,万一一剂猛药下去,治不好不说,一直是个傻子怎么办。
沈照山再三思索后,还是放弃了磋磨明晏光的想法。
两个人就这样各想各的,一时都没再说话,崔韫枝想推开这可恶的人,却被搂得更紧,环在怀中,转了个圈儿躺回了床上。
他变戏法似地从袖子里掏出颗果子来,伸手,摁着少女的唇瓣,让她吃了下去。
这棘棘果外皮是通红的,内里的汁水也是亮晶晶的红色,崔韫枝一个没留神,没含住,一些汁水顺着唇瓣淌了出来。
“……呜呜”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崔韫枝想将那果子咽下去,方一抬头,却见这人俯下身来,吻住了她的唇。
酸甜清新的味道在两人唇齿间炸开,酥麻的感觉却从尾椎骨一路上爬,使得少女微微颤抖起来。
这次沈照山没有做其他的事情,仅仅是亲吻她,甚至不像从前的亲吻一样有掠夺性,兴许是那野蛮的气质被清甜的果子搅散了,崔韫枝竟然没那么害怕。
抵在男人胸膛上的手早已失了推拒的力气,虚虚地搭着,指尖下是他皮袍下贲张起伏的肌肉,每一次心跳都沉重地传递过来,擂鼓般敲打着少女的掌心。
就在那滚烫的舌带着更深的意图,试图撬开齿关,将野火彻底引燃的刹那——
“殿下!求您……求您救救县主!”
一声颤抖而急促的女声,如同淬了冰的箭矢,猝不及防地穿透厚厚的毡帐帘幕,狠狠钉入这片粘稠滚烫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