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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原本被她揣在袖子里的小果子,此刻咕噜噜滚了一地,沾满了新泥。
钳在少女腰胯上的如同铁铸般的手掌,指节猛地一松。
几乎捏碎骨头的力道骤然抽离,只留下被揉捏过后的、火辣辣的剧痛印记。紧接着,覆压在崔韫枝身体上那滚烫沉重如山的力道,也渐渐撤去了。
崔韫枝感受到自己被扯下的衣物重新披了上来,沈照山沉默地看着她,伸手擦干了她眼角的泪水。
*
回去的路上,分明还是一样的景色,但崔韫枝明显地感觉到,又什么东西渐渐从层层坚冰下显露出来了。
沈照山轻轻揽着她的腰,没有说话,任由行雪缓慢地行走在浅浅的溪流上。
崔韫枝的红果子被这人捡起来塞回了马背的囊带里,一部分还揣在崔韫枝怀中,太阳穴那种无端的刺痛又开始星星点点浮现,夹杂着腰间的胀痛,提醒着崔韫枝,她真的似乎忘记了什么。
但下意识地,崔韫枝逃避了,她没有再细想这些东西,就像小动物想要靠近火
源,但又在离得最近的时候悄然回避一样。
只是她的心和她的思绪一样闷闷地滞涩着,而这滞涩渐渐积满,就要溢出来。
眼泪还是止不住地落。
崔韫枝也不知道自己在委屈什么,可是她就是觉得很委屈。
感受到手背上又星星点点有了凉意,沈照山放缓了收缰的手,将马停在了下山路上的大树旁。
崔韫枝发现他下了马,正要问他何事之时,沈照山忽然抬头,粗粝的大手在她面颊上胡乱抹了两下,把眼泪全蹭开了。
“呜……呜呜……”
他手上使了点儿劲儿,不重,却也擦得崔韫枝微微后仰。少女忧愁的心思被他莫名其妙一顿乱擦搅扰地七零八落,气性马上就上来了。
“你做什么!”崔韫枝不哭了,她瞪着沈照山,瘪着嘴伸腿轻轻踢了他一脚。
轻飘飘,小猫挠人似得。
沈照山见她不哭了,才顶了顶腮帮子,颇为切齿道:“你怎么又委屈上了,我的祖宗,我还什么都没干呢。”
该委屈的是他吧?
内|伤都快憋出来了。
听着沈照山刻意压低的声音,少女讪讪低头,收回了脚。
男人见她过了那股子难受劲儿,才又翻身上马,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握着缰绳,驱策着行雪快步奔驰了起来。
“崔韫枝,你最好快点儿适应。”
返回鸷击部的王帐时,沈照山忽然没有来说了一句,崔韫枝感受到腰间乍然收紧的力道,自然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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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照山难得做了一回君子,他说不□|傻子,是真的不□|傻子。
少女恢复记忆的疗程缓慢地进展着,但只有头一次用那巫蛊催眠效果显著了些,接下来按着呼喊嫌疼的崔韫枝试了好几次,都收效甚微。
明晏光十分摸不着头脑,也只能慢慢摸索着法子。
“那后来呢?她妈没把你一铁锹埋死在土里啊——你逃回来了?”
沈照山抱臂站在一旁,盯着崔韫枝垒起来的果子塔看,听见明晏光这话,微微一侧头,回了他个看傻子的眼神。
好吧好吧。
明晏光摸了摸鼻子,但他实在是太好奇了,沈照山在发现崔韫枝这魇症的源头是自己后,显然心情莫名其妙好了起来——能让沈大阎王高兴的事儿,那可太少了。
虽然说听着很不是个东西。
于是明晏光选择了装傻,他一边儿把他那大肥虫子放回自己的大肥缸子里,一边儿继续打听。
“到底怎么回事儿啊,照山呐,我当时为了找你,可是翻越遍了燕北七州,没吃没喝半个月,鞋都磨破了六七双,才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找到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你就不和我说说你小时候的事儿?
沈照山戳那桌上果子的手一顿,力道没控制好,果子塔瞬时溃散,咕噜噜滚了一地。
他装作若无其事、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淡淡嗯了一声。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