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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呀!”纵然是见惯了生杀,栗簌见了眼前这景况,心上却还是紧颤,连带着头皮都开始发麻。
“殿下!你做什么呀!”
见有人出声,崔韫枝拉扯铁链的动作一滞,她先是看了栗簌一眼,确信她是在叫自己后,才晃晃悠悠起身,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手掌渗血一般,憋着声音闷闷吭了两声。
不知为何,栗簌的心竟然跟着这仅仅互相认识了几十天的小殿下鲜血淋漓的一双手隐隐作痛。
“我要……我要……”
她要干什么呢?
崔韫枝竟然一时忘了自己方才下床是为了干什么,缓了几秒,她才忽然反应过来似得,剧烈挣扎了起来。
“夫君……夫君……我不要一个人在这儿……”
她站在原地茫然地喃喃,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栗簌自然知道沈照山在哪儿,她也是接了主子命令,来看着这个小殿下不再作妖的,可现下看着人可怜的样子,竟然开始不忍心起来。
她不知道为什么崔韫枝会变成现在这个看起来不大对劲的样子,沈照山不会讲这些事儿与她们说的。现当下,她最应该做的,其实是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好端端地退出帐外。
毕竟她的职责仅仅是看着崔韫枝。
可是看着少女慌张失措的神色,栗簌如何也退不下那一步。
她一声又声喊着沈照山。
百米外,议事大帐中,沈照山本坐在主位上,斜撑头,闭眼听堂下的一干人七嘴八舌地挣扎。
只是不知怎的,他忽然睁开了眼。
博特格其原本沉着脸听着其余几大部族首领和同盟互相攻讦,忽然见沈照山睁开了眼睛,还以为哪个不长眼的说错话了,出声便要喝止,却见沈照山睁开眼后,竟然有些疑惑地看着前方。
“怎么了?”他问道。
沈照山将自己斜撑着的那只手放下,还是那有些疑惑的表情,他竟然破天荒地摇了摇头。
“无妨,方才……竟然觉得有人在喊我。”
他话一出,博特格其见人没要大发雷霆之势,才放下心来,打趣他:“你这是每日娇娘在怀,别是出现什么春梦幻觉了。”
以前来说,他这样不着边际瞎侃,最轻也是要吃神照山一记眼刀的却不料此次沈照山非但没有理睬他,反而换了个姿势继续撑着头神游了。
不大对吧?
博特格其刚要接着问两句,却听得不愿出一阵马蹄之声嗒嗒而来,停在了大帐不远处。
在座多是习武之人,其中功夫高深的自是都听到了这声音,原本还在三言两语争吵着的人众皆回过头去,不解地对视,看向那一帘之隔的外头。
应到的全到了,旁人也不应该知晓这处,便是知晓了,谁又会这般大张旗鼓来呢?
不解同时漫上了在座所有人的心头。
可就在他们猜测来着何人的时候,帐外忽然响起了一声清脆的少女之声。
“夫君!”
博特格其“腾”地站了起来。
他震惊自然是因为认出了崔韫枝的声音,转头便去看沈照山,却见沈照山用一种十分不爽的表情盯着他:“你,着什么急?”
博特格其看着这神色中有几分想杀了自己的表弟,讪讪坐了下来。
这不是替你着急吗?
一旁的侍从正要起身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儿,却被沈照山伸手拦下了。
他起身,叹了一口气,正想往那帐外走去。
下一刻,帘子被栗簌掀开,少女犹如出水芙蓉的面庞忽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她一双眸子真是漂亮极了,因为年纪尚幼,还未有牡丹开尽的丰腴艳丽,却也是含苞的花骨朵一般,水灵得像是饮满了雪露下凡的洛水女神。
眉若远山,黛色浅浅,斜飞入鬓,因为近来病着,更是添了三分病西子的娇色,眼下向帐内一瞧,双眸中水光更甚,像是凝住了太液池荷花上的露水一般。
这便是天下第一美人,果真名不虚传。
沈照山听着耳畔一阵抽气之声,握着弯刀的手紧了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