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0(第7页)
她已经极力让自己走起来自然些,暗处窥视的人心思敏锐,似已有觉察。
公孙雪回来映月阁之后早早便已睡下,正是十五,他本该要去映月阁的,正好有推脱之由。
陆听晚回到雁声堂,艰难褪下外衫,风信给备了温水,背上几处伤是被鞭子炸开的,双臂也不例外。
褪了衣裳后,刺目鲜红的伤盖过眼底,风信吓坏了,心疼问:“二夫人不是入宫参加宫宴的嘛,怎得带了一身伤回来,可是出了何事?”
风信小心翼翼擦拭着陆听晚身上的血渍,已经凝了大半,衣裳内衬蹭的都是血。
陆听晚吸着气,强忍着艰难道,“无事,被太后罚了几鞭子,风信,替我去厨房弄点冰块来,我有用处。”
风信不知太后为何要责罚她,莫不是在宫里失了规矩,“太后责罚您做什么?还有二夫人要冰块做什么?”
陆听晚都要疼死了,自然是要拿冰块舒缓疼痛,“你去拿便是。”
风信放了湿帕,铜盆里血迹染红了。
书房灯火下的人无心看书,府里因着中秋都挂上了灯笼,又有月色加持,比往日都要亮堂。
桂花快落完了,淡淡花香时不时还能传入书房。
程羡之想着陆听晚今夜说的话,脑子划过腕骨上的伤,鲜红的痕迹,以他多年审讯罪犯的经验,那伤口是刚落下的,沉思后程羡之合上书去了雁声堂。
雁声堂院外无人值守,唯独正屋还亮着烛光,他脚步轻,陆听晚轻擦肩上的伤,疼得沉吟声不断,隔着距离,听着有一丝娇吟的错觉。
擦净后又给自己上药,伤膏抹上后加剧痛感,里边的人轻声骂了句,程羡之听不大清楚,迈着步子却未发出动静。
隔着屏风,他隐约看见里边的背影,束起发髻,光影打在细长的脖颈上,线条清晰可见。
第34章疗伤
一股清冷的声音从屏风外传进,“太后责罚你了?”
陆听晚手上的药瓶骤然落地,滚到程羡之一双银线镶嵌的黑靴旁,回头时望见屏风外立着的身影,一副诧异,“你,你怎么来了?”
程羡之不答反问,“因京兆府出庭作证才打打的你?”
“你既知道,何故还问?”陆听晚回神赶忙将外衫拉回,盖过肩头,里边没穿别的衣裳,只能背过身不让人窥见自己的春光。
“你下回来的时候,能不能让人通传一声,”陆听晚话里带又责备,“我们可是有约定在先的。”
程羡之毫不在意说:“你院里无人值守,我便进来了。”
风信这会才回来,从院门进来就看见立在正屋门外的程羡之,风信想着人还在里边,只能硬着头皮过去,从身后唤了一声:“大人……”
眼见风信要进去,程羡之没有要让道的意思,冷冰冰不容人质疑,“出去。”
风信露出担忧,很是为难,却听陆听晚说:“风信,冰块拿进来,你先下去歇息吧。”
风信战战兢兢贴着墙面进去,放下冰块,“二夫人,厨房的冰块就这些了,天凉,您别……”
“我有分寸,你先下去。”
风信走时还心疼不已,见她受伤,还要与程羡之周旋。
屋内独留二人,原本冰冷的声音似柔了下来,“若往后太后宣见,你可先差人传话于我。”
陆听晚拿了帕子,裹着几块冰块,敷在伤口处,疼痛稍微得到舒缓,她脑子也更清醒了,“传话给大人,又能做什么呢?”
“其实你也可以如实与太后说,能让你听得去的消息,便不会对我有何影响。”
陆听晚嗤笑出声,“大人可是太高估我了,我并没有那个本事能从您这里,听到任何能够给太后交差的信息,太后若是这么好糊弄的话,今夜便不会赏我一顿鞭子吃。”
“我不但不能抱怨,还应该对大人感恩戴德才对。”
“大人明知道我是太后的眼线,仍愿意留我一命,已经是我陆听晚的福气了。”她说得轻巧又平淡,仿若当真不曾有怨。
“我不求旁的,只求大人记着承诺就行。”
“随你吧。”程羡之见她不领情,出了雁声堂。
程羡之走后,风信回来给陆听晚接着上药。
“大人来可是为难夫人了?”
陆听晚苦笑,“他要是想为难我,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犯不着特意过来恶心我。”
不过也是,他为何突然来此,走这一遭却没说什么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