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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在金明池畔,她是在姑母面前立了誓的,不能把那些话告诉别人。
可正如音音之前对赛里所说,她是个心里憋不住话的人,况且萧玦……也不是外人。
她不说,萧玦也没再追问,音音又转头看他:“你立誓,绝不把我和你说的话告诉旁人。”
萧玦无奈轻笑,举起手指:“好,绝不告诉旁人。”他顿了顿:“这么重要的事,莫不如音音不要说了。”
“啊!不行!”小人儿急了:“我一定要说的。”
萧玦放下笔,认真看着她:“说吧。”
音音复述了姑母之前和她说过的话,末了发问:“萧玦,你说那密诏会是什么内容呢?”
她没敢说出自己方才的两个猜想,怕萧玦笑她。
问完之后她的心中稍有忐忑,她不知道自己在此时提起这种事是否合适,也不知……不知萧玦会不会被这些事影响心情。
萧玦沉吟片刻,复又提起画笔,微微挑眉:“臣也不知。”
音音微微抿嘴,没再追问,也提起笔同他一起给纸鸢上色。
萧玦的画笔稍有凝滞,随后轻轻写下几个字。
音音歪头看着,读了出来:“清……君侧。”她扭头看向萧玦:“什么意思?”
萧玦淡笑:“就是可以杀死皇帝身边的坏人。”
音音依旧疑惑:“谁啊?”大眼睛眨啊眨啊,怎么也想不明白。
萧玦吻了吻她的眼皮:“没谁。”
音音不是很满意他的回答,噘着嘴继续给纸鸢上色-
数年前,举家搬回京城的时候,一家子孩子捉迷藏,贪玩的少年在祠堂藏身,无意中发现家中隐藏最深的秘密。
“……凭此诏,可清君侧。”这句话下面,是鲜红的,四四方方的大印。
只是少年当时不知这话的意思,也不懂这明黄色纸张的分量。
第45章
“父亲!你救救常阳吧,这一大家子人都指着他呢!
京中,常家府邸。
中年妇人跪在地上,拽着常青的衣摆,这人是常阳的妇人,刘氏。
常青苍老的身躯仿佛又佝偻了几寸,二儿子常君和夫人就站在一旁,憋着笑看大嫂出丑。
常青拽开刘氏的手,皱眉斥责:“多行不义必自毙,钦差查上门了,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卖我这张老脸吗?陛下不是先皇,人家不领我的情!”他伸手拍着自己的脸,啪啪作响。
常君赶紧上前拦着,同时看着趴在地上的刘氏:“嫂子,不是我说。大哥敛财也太过分了些,几十万两银子,赶上霸州府尹……”
“你闭嘴!你没花吗!”刘氏指着常君:“你不学无术,整日流连勾栏瓦舍,哪里来的钱,不是你大哥给你的!”
刘氏擦擦泪眼,又看向常青,复又低下头去:“还有这京中的宅邸,霸州的肥田,不都是常阳一点点孝敬的,一大家子人从京中搬离的时候算是有些积蓄,可你坐吃山空,难不成就靠常华那点军饷?”
常青从前不过是普通兵卒,靠着程老将军发了家,直至被遣道霸州的时候也不过是普通富户,跟那些百年豪门无法比拟。
刘氏话中埋怨,常君也不甘示弱:“大嫂好委屈啊,大哥的官可是捐来的,这花的不也是家里的钱!若大哥争气自己考取功名,何须花钱捐官!”他顿了顿:“父亲偏爱他,拿出积蓄给他捐官,问都没问我们!”
说来说去,话头都落在常青身上。
好似不是常阳贪污的错,而是他给常阳捐官的错。
刘氏眼泪都不流了:“是,用家里得钱捐官,可他回报家里的起止捐官之数?你花了多少你自己没算过吗?怎好舔着脸来说我?”
常君还要争辩,常青怒拍桌子:“够了!”
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刘氏还时不时假装抽噎。
“儿女不和就是父母无能,明日我就进宫,舔着这张老脸给他求情!”
刘氏不哭了,常君也不说话了,常君的夫人站在一侧,白了刘氏几眼。
刘氏转身走了,常青看了眼还在屋内的二儿子和儿媳妇,揉着额角道:“你二人也不要时常出府晃荡。”
说了是为了看儿子才进京的,结果进京之后整日在外交际,背地里不知糟了多少嘲讽。偏这二人看不出来,时常去众人面前扮丑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