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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对猫毛不过敏。”
颈边似有嗅闻,他的鼻尖抵上来,接着是唇:“猫是我扔掉的。”
“它抢走了你。”他轻轻啃咬着她的耳垂,“为什么呀?”最后这句在天真地质询她。
大脑像正在被凌迟,无法处理身体以外的信息。半天,楚昭才迟钝地意会到他话里的恐怖。
“你……”开口即染上了哭腔,后半句话破破碎碎,没说完。
“你为什么不接电话?”
耳边的声音忽而阴冷,随之而来的是声音以外的滚热。许许多多朵水花跳出浴缸之外。
“你跟他在一起!你还笑!你还牵他手!”
“你是不是,是不是——”
当她以为要被这场冰火两重撕成两半时,声音夏然而止,在空中绕了个弯,急剧下降。沉沉的脑袋砸在她的肩上:“不要我了?”
瓮瓮闷闷的,隐含着一丝委屈和哭腔。
有一刹那,楚昭真感到愧疚,本能地软声软气,解释,哄他。
“我没有。我应酬,不方便……接电话。”
“我不信!”
惩罚的力道上来,楚昭承受不住地前倾,手脱离了鱼缸边沿。
但没真摔下去,身后的双臂早就环抱住她,连同她的手臂,捋顺了,满怀柔软地揽进怀里,仿佛方才只是一个意外。
他用脸轻轻蹭着她的脸,像滚油倒进冷水里,接触的部位细细密密地起鸡皮疙瘩。
她不自觉地浑身颤抖,听着他温柔森冷的语调,不确定她的颤抖,是冻的还是热的。
“为什么你总喜欢这些,不如我的……垃圾。”
她大滴大滴的眼泪掉下来,像扯了线的门帘珠子。
他忙去捂住她的眼睛,接她的眼泪,亲吻她的耳廓,黏黏糊糊地舔进去:“姐姐,你今晚上要是找不到我,我和小猫都要冻死在外面了。那么冷的天。我的身体渐渐没有体温,我快没有意识了。”
“姐姐,你知道没有你,我会死掉的。”
“你忍心吗?”
楚昭听不清他后面的话,浴室的白光透过指缝落进眼睛里,逐渐占据视野。
到达极乐之时,也是极其恐怖之时。
他真是个怪人。
而她……
楚昭也是怪人吧。
她好痛恨,为什么偏偏在这种时候,在这种该坚定、反抗的时候,她的身体总是背叛她。
她的自由被困在了肉体里。
白光渐渐散去。
他好像附在她耳边轻声说话,但楚昭听不清,仿佛不是声音而是她本身变得渺远。
越夺的声音远远地传过来。
他说:“我们可以一起照顾小猫咪。”
她累得瘫软在他的怀里,意识模糊中,她好像飘浮,游动,被放进温软的床上。
睡梦里她被纳入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温暖到安心,安心到世界一切痛苦都不存在。有一瞬间,她想,就这么沉沦下去吧。
反正也逃不掉。
第二天,楚昭发现难以睁开眼睛。上眼皮挂了千斤坠一样,睁不开,脑子也晕晕沉沉。
一开口,嗓子也哑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