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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像听到那头松了口气。
两人不约而同沉默了片刻,宋饶玉又开口,欲言又止:“他……”
半天没跟后半句,楚昭追问:“嗯?谁?”
“没事——不忙的话,要不要找个时间出来吃个饭。”
“嗯……”楚昭不是天真的小姑娘,如果宋先生不是客套,那就是有别的意思,但她相信宋先生不会对她有别的想法。她笑着回答:“一定。”
一定的意思是下次一定,下次一定的意思是,没有下次。
她礼貌的回绝让宋饶玉意识到自己的意图,他是在追她吗?
追她?想到这里,宋饶玉突然畏缩了。
他已经三十了,她还是个小姑娘。她心无杂念地相信他,他追她,算不算辜负她的信任?
电话那头默了几秒,含笑回她:“好。”
没挂电话,应当在等她挂。
楚昭说:“再见,宋先生。”挂掉了。
直觉越夺该回来了,她转过身去,被门口黑洞洞的人影吓了一跳。
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听到多少。楚昭提心吊胆半天没敢说话,还好,他只淡淡地垂下眼,将食盘放在床头柜上,端起粥碗,低声说:“粥好了。”
楚昭松了口气,走过去接碗,没接到,越夺避开了她的手。
她一脸茫然地望着他,听到他幽幽地说:“我喂你。”
“什么?”她懵了。
没有来得及拒绝,越夺拉她坐在床沿,捏起汤匙,舀一点粥,吹凉了往她嘴边送。
楚昭不太习惯被人照顾,不太自然地别起耳侧的头发,小口地啜着。
“要不还是我自己来吧。”楚昭说。
“不要。”越夺舀了第二勺,吹凉了,送到她嘴边。
楚昭没办法,只好张嘴。
越夺喂得专心,似乎从这件事里获得了极大的乐趣,重复着舀、吹、喂的动作。
他望着她进食的唇,瞳孔微微地扩张,迷恋的、迷离的,整体不太聚焦了。
喂着喂着手微微颤抖,嘴角扬起一个奇异的弧度。
楚昭按捺不住地想逃。
终于咽完了一碗粥。在她起身时越夺一只掌就捉住了她的脸,大拇指用力地抚过她的唇,几乎将唇挤变形了。擦掉了唇边的残留液体,也舍不得松开她。
眼里是近乎病态的迷恋与专注,在看一件专属于自己的所有物的眼神。
“好了,”楚昭把他的手从脸上抓下来,强行打断他,“小猫还没有吃东西。”
他刚回过神来似的,眼中的狂热并未散去,只是屈服而缓缓地点头。
两人结伴去厨房区偷东西,本来应该是件光明正大的事,楚昭担心保姆发现猫,节外生枝,就鬼鬼祟祟的。越夺本来也光明正大,也学着她鬼鬼祟祟。
两人鬼鬼祟祟地钻进厨房区,从冰箱里偷出来一盒肉和一盒羊奶。
楚昭揣着肉,越夺揣着羊奶,两人鬼鬼祟祟地溜回房间。
楚昭从床底拉出小盒子,掀开纸。突然见光,小猫仰起头,绿色的眼睛水汪汪,“喵”了一声,好像打招呼,听得她心化了。
一抬眼,越夺蹲得远远的,眉头紧蹙,浑身写满了抗拒。
从前对猫有敌意,现在对猫也有敌意。
楚昭给小猫喂奶,下巴垫在手上,手垫在膝盖上,自己也像个小猫。她突然笑了:“刚才,我们两个像贼一样。”
我们两个。她用的词是“我们两个”。仿佛回到牢不可破的同盟时期,十七八岁的时候。
楚昭瞥见越夺紧抿的嘴角似乎向上牵了一丝弧度,心念一动,揉着小猫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