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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答得算是干脆。
祁泠却垂头,泪似雨落,寻常不止。
“阿泠,叔母同我说了,我们绝不是兄妹。你的生辰在六月……”他向内里走着。
“只是生辰,又能说明什么!?”她看他过来,抗拒、厌恶,顺手从旁边拿起什么,扔过去。
是一盏茶,方才侍女奉进来,放在她手边的。
磕到他额间,瓷制的杯盏砸落于地,茶水迸溅,瓷片四落。
祁泠从未如何恨他,此刻恨他也恨自己,她无法接受孩子,一个孩子生来会受多少轻视,她不想要。
目光落于地上,遍地破碎的瓷片,她毫不犹豫弯身去捡起瓷片,向下抵在手腕上,重重划去。
“阿泠!”祁清宴扑过去,手掌按住她的腕间,锐利的瓷片划破掌心皮肉,滚热的血滴落在她手心,沿着腕蜿蜒而下。
他忍着痛,一点点掰开她的手,拿走锐利的瓷片,“阿泠,求你不要求死。只是误会,只是误会。”
祁泠不相信,一直摇着头。
“若查不清,求你留下孩子……这会是我唯一的孩子,以后,我再不会出现在你面前。”祁清宴攥紧瓷片,疼让他无比清醒。
第70章第七十章【VIP】
收走了屋内所有锐利物件,连簪子都没留下。
室内燃着安神的香,祁泠很快睡熟,躺在榻间。祁清宴派人唤了朴老来,为祁泠诊脉,开药,他一直守着。
朴正卿觑了祁清宴几眼,稀奇又有些可怜他,脑袋破了,右脸的痕迹明显就是祁家小娘子的手掌么。
他悄悄叨咕几句害人呐,谈情说爱真的害人,当初从容的人去哪了。
祁清宴置若罔闻,在朴正卿给他包扎掌心伤口时,忽而魔怔地问一句,“滴血认亲……能认出兄妹吗?”
朴正卿被噎住了,他从未研究过这件事,只道回去翻翻医术。
祁清宴回祁家时正是夜半,方踏进书房,沉弦捧着信送过来,直到郎君近日对书信着急,每封都要亲自看。
祁清宴拆开,是从南边传来的书信。依着冯夫人给的线索,有了方向不必漫无目的地寻。
王家早已破落,祁泠生母不在。
宋家搬离淮陵,又往南边搬,落脚金城,一处不大的城池。如今是那一片的富商,家主宋岑,只一夫人,素日鲜少见人。
但派去的人从宋府下人口中打探到,宋岑唤妻子,絮娘。
祁清宴在书房门口展信,看罢之后决亲自去一趟金城。
只有祁泠被亲生父母认回去,她才会没有顾虑。他未踏进去,将信递给沉弦,道:“你和青娥去伴着三娘子,和青娥说,是我的吩咐。切记,勿要让三娘子动气。”
沉弦听话点头,转头跑去找青娥姐姐。
而祁清宴连夜去了燕府,告知友人,此去金城,一来一回,快马加鞭昼夜不歇也至少八日。
听后,最激动的是谢子青,他连日奔波,累的不行,“你疯了吧?秦家已经在路上了,慕容氏虎视眈眈,只盯着建业形式。正是随机应变之际,你却要走?”
祁清宴:“有徊梁在,出不了差错。我会尽快赶回来。”
他执意要走,谢子青同他动怒,差点吵起来,还是燕徊梁劝阻:“只几日无碍的,安排妥当,只待一时机而已。”
“时机……”祁清宴道:“我想到一人,或可行。”
他商议完事,于夜色正浓时回到祁家,拿着一包裹。率先去的不是琅玕院,反倒是下人居所。
祁家最偏僻之处,挨着侧门,这里放置着祁家车马。在里面,是马厩,对面的屋子住着养马的奴仆。
此处管事听到声音,披着衣裳提起裤子就出来了,没睡醒的模样,见到祁清宴吓得清醒了,跪在地上,“郎君。”
祁清宴没理他,“骊呢?”
管事懵了。而祁清宴略有些不耐烦,添了句,“老夫人送来的人。”
管事知道是谁了,忙回去喊,人却不在,有知道骊在何处的人带路,去了马厩。
深寒的夜里,有人席地而睡。
闻脚步声清醒,抬首见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