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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人算计了,周身仿若被一团火烧着,喉间干渴,想的又不是水,意识还清醒着,那种反应只让人更恶心。
纷纷乱乱的痛苦记忆反复浮现在脑海中。
小时他喜玩闹,但母亲严厉,要他每日静坐读书练字,也总说要将他送去外祖父家长住。
可外祖父总是用棍棒打人,说一句话错做错一件小事,即使拿错东西都要被罚,他不想去慕容家。
那时祁观复还在府中,是家中对他最好的人,时常带他偷偷溜出去玩,笑着摸他的头,喊他阿质。
一日,他又被母亲责骂,说他比不过慕容氏的孩子,生在祁家学不了好,明日就要将他送走。
祁清宴那时还小,六岁都没有,他太害怕了,不想整日被打,跪在慕容氏黑漆漆仿若没有边际的祀堂里。他晨间依稀听到父亲要去的地方,哭着避开侍从要去找父亲告状,想留在府上。
每次他与父亲说不想做什么,父亲总能想到办法解决,哪怕为此与母亲吵架。
一位俊俏衣着华贵的小郎君不认识路,一路问着过路人,去找父亲,在过路之人异样的眼光下,到了地方。
小祁清宴不知那是什么地方,只是女子穿得极少,与他寻常看到端庄的夫人娘子不同,酒客肥头大耳口吐污言秽语,环抱着三两女子,摸上摸下,举止不堪。
他有些害怕,沿着角落走,好不容易找到了父亲的侍从,偷偷溜了进去。
本以为能见到父亲欣喜的表情,一如从前,将他抱起来,喊他阿质,说要带他去辽阔的北关,吹凌冽风沙,做不困于建业的郎君。
但他见到他最敬爱的父亲与一陌生女子滚作一团,与楼下的那些粗鄙之人并无不同,显露出狰狞的丑态。
那不再是母亲面前的儒雅夫君,也不是待他亲和的父亲。
小祁清宴浑浑噩噩地跑走了,回家去,病了一大场,病好后主动去外祖家长住。
大夫人听到很是高兴,欣慰地将儿子送走了。
到了慕容家,外祖父总是责打他,比母亲更加严厉。只有舅父对他亲近,将他与表兄一同看待,说他们来日互相扶持,都是慕容家的好儿郎。
他处处比大表兄做的好些。
偶然听到,舅父私下与闹了脾气的大表兄说,他不过是慕容氏的一条狗,来日指那打那,与府中奴仆没有不同。
祁清宴知道了,亲情不过如此。
世人多薄情,他慢慢也成了那样。
怪香让他有欲,又让他想起最不堪回首的事,他头疼欲裂,身体仿若与神思分裂,让人沉浸痛苦中,分不清如今是何时?
几乎成为家主,做事无人可反驳的祁氏清宴,还是幼时明明有家,却无处可去的小阿质?
祁泠。
想起祁泠来。
如她的名字那般,她有一泓清泉般的干净眼眸,望着他时,总能让他清晰看到自己的面容,映出他的神情来,只有他知道那是真还是假。
刚开始,他在她面前还露出些假的情绪来,时日久了,只有真心的表情了。
她依赖的亲昵让他上瘾。
此刻想起——
枕落在膝上的青丝,蜿蜒流淌滑下的青丝,一手拢不住,会从指缝间落出几缕去。
面似芙蓉,眉如柳,盈盈水眸,不点而朱的唇时常润泽,诱人俯身。
忽似有香气萦绕于鼻尖。
她身上一抹干净的女儿香,总是极淡,要离得极近才能闻到。
祁清宴从袖中拿出一方手帕来,有人在上面精心绣了一只雀鸟,蹦跳在竹叶尖,帕上沾染着她的女儿香。
他攥紧素白的手帕,置在鼻息之下,香气陡然浓了几分,更加清晰。
许久,他烦躁的心有了和缓。
人却迷茫起来。
第25章第二十五章【VIP】
琅玕院的主人一连几日都没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