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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徇锦袍玉带,意气风发,只是当日被祁泠当面拒婚损了几分心情,身处高位见不得反抗,被激起来怒意来。
此刻,他见到案桌旁的郎君,衣着端正,那双幽黑深邃的眸子总是平淡,但内里又聚着疏离,高高在上,怒意又被勾了起来。
那股子清高,祁清宴更明显,他那个低贱的妹妹则含蓄些。总之,这对姓祁的兄妹在楚徇看来一般可恶。
背后再巴不得对方去死,表面上还是笑,楚循道:“这不是祁家三郎?真是巧,本宫听说你在,特意来与你们小聚。这回时机正好,可不是偏僻的庄子,夜里只有祁三郎与妹妹两人。”
谢子青暗暗吃惊,眼神飘向祁清宴。
可还没彻底明白,自认为清白的人是不会因此而心虚的,祁清宴道:“五皇子殿下事务繁忙,还能记清我与妹妹,真是有心。只不过舍妹名节为重,还望殿下不要随意提她。”
他过于坦荡,又是一副谁也瞧不上的死样子。楚徇倒不是真怀疑他们有关系,祁家背后搞的小动作他也都知道,那个祁泠快嫁人了,他说这话也只是膈应一下祁清宴,没得到对方气急败坏的反应也是正常。
一计不成还有一计,笑,“本宫今日又带来一位郎君,想来,祁三郎也是识得的。”
卢肇月走进,给内里两位郎君行了礼。祁清宴如今只觉得当初祁泠没嫁到卢家去真是对了,趋炎附势之辈,若是祁泠再被看上,怕不是会做出送妻之举?
卢肇月也暗恨祁清宴,每次见到他都会想起当初板上钉钉却没了的婚事,但他只从表妹杜仙露那里猜到祁清宴故意不让祁泠嫁过来,好拿她做人情,不知道他在王府又做了什么手脚。
,当祁泠是一时糊涂,受了蒙蔽,如今没送去王府,却被祁家嫁与一寒门,,当真可恨。
五皇子不光自己来,还带着一群舞姬侍从,纵情声色惯了,大变。他手下又去周围,子弟,无人拒绝,浩浩荡荡聚了十余人。
来回走动,四周的浮动着碧纱,随风飘着甜腻的酒香。
碧纱吹拂而起,中央的舞姬轻衣曼舞,佩环作响。乐姬穿着胡服,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抱着琵琶,轻唱着缠人的小调。
锦袍公子高坐席位,或举著笑饮,或抚掌大笑,高贵而散漫。
祁清宴不喜这等场所,谢子青知道他的性格,若有舞姬上前要给祁倒酒,他便揽腰将人带走。
但酒的甜腻与女子身上的脂粉味混在一起,祁清宴已有要离去的打算,他二人原本在此等人,如今看来也不必再等。
卢肇月时刻注意着祁清宴,见人要走,望向楚徇。
楚徇笑着抚掌,拍了两声,从门外走进一位娉婷婀娜的美人,端着酒水媚笑而进。
楚徇道:“这是本宫平定匪患时,带回来的当地酒,如烈美人,只这一坛,在座各位也尝上一尝。”
美人面纱覆面,先给楚徇倒了一杯,他一口饮了干净,举着与众人相看,其余人纷纷捧赞好酒量。美人便顺着座位,依次倒酒,倒酒时动作轻浮了些,到底还是守着几分本分。
到祁清宴面前,他道:“不必,我不喜酒。”
楚徇的脸色立刻落下,手中筷子猛得砸在桌上,“难不成是祁家三郎看不起本宫,连一口酒水也不肯用?”
谢子青为祁清宴解围,“殿下,他只是不喜这些,与我也是不喝的。品不好,反倒糟蹋了殿下的酒。”
楚徇冷冷道:“糟蹋倒是无碍,只怕祁三郎以为我不配,配不上祁家的女儿,我的人也不配给他倒酒。”
“一杯酒而已,”谢子青望向祁清宴,面上笑着,内心也觉得今日的楚徇有些莫名其妙,但人家毕竟是皇子,此时也只能忍下。
美人走到近处,腰弯得极低,露出胸前一片白腻,酒水倒的极慢,随后忽而一声惊呼,整个人没有力气似的倒了下去,那边的世家公子还以为是郎君心急,起哄声涌起。
祁清宴岂会让来人这般轻易算计到,在人还没倒在他身上时,将人一把推开,倏然站起身来。
他忽而闻到一股奇异的香气,似甜又混着苦。
舞姬倒在地上,低声哭泣。
祁清宴面色铁青,脂粉甜腻的香气混着酒水食物的腥臭令他喉间泛起一阵又一阵的恶心,只能深呼吸来平复几欲作呕的反应。
他失了往日的从容,对着楚徇冷冷道:“这便是殿下的人?不知轻重,下贱至此,殿下当真是管教无方。”
语毕,他甩袖而去。
可谓一点没给楚徇面子。没说一就离席而去,可周围无人敢说话,开口指责他。
楚徇只是看了眼卢肇月,卢肇月点了点头,他转过头饮尽杯中酒,露出讽刺的笑。
不是清高孤傲么?
正如想看祁泠被折去傲骨后的乞怜,他也想看祁清宴身不由己的失态,只可惜,人走得太早了。
祁清宴坐在回府的马车上,贡承在外驾车,只听到内里郎君催促快些。
他很快反应过来,那香气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