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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触即亮。
[中午十一点回噢,宝宝,不许出门。]
[保温锅里有热牛奶和鸡蛋羹。]
安诵歪着脑袋看平板桌面上的便签。
保温锅里有饭。他自动翻译道,并且特意忽略了蒲云深让他多吃高蛋白食物的建议。
昨晚买回来的蓝玫瑰,还没完全搬出去,宋医生已经在做这项工作了,王叔则照例又不在,这个年纪大了安诵一轮的王叔,几乎只在安诵或蒲云深需要他时出现。
安诵看见铁栅栏外,站着一个人形生物。
喻辞穿着洁净的西服,抱着一束和安诵手里一模一样的蓝玫瑰。
头发似乎抹了发胶,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拼命展示出来的美好。
如果说上次在广场,安诵还能视而不见。那这次两人视线对上,无论如何也避不开了。
“我想你了,真的很想,我晚上睡觉都会梦到你,我们出来谈谈,行吗?”喻辞哑声说,嗓音里有种难言的疲惫。
安诵手里的蓝玫瑰盆栽掉了,碎了一地。
宋医生警铃大震,以最快的速度给考场上的蒲云深发了条消息,随及走去门口,将木然伫立的安诵挡在身后,幸运的是,他自己是正方形的,而安诵是长条形的,而两人的高度接近一致。
安诵却走出对方给自己遮挡的安全区。
他已经能感受到类似于窒息的感觉。
眼前这个人,就是他恐惧的根源,造成他ptsd的凶手,如果他不敢直面喻辞,那么他永远也好不了。
安诵的脑袋微微歪了下,漂亮柔丽的小脸,被阳光照得苍白,咧嘴一笑:“喻辞,你想聊什么。”
“为什么不叫哥哥?”喻辞道。
很烦。
安诵不说话,微微闭了下眼,捏了下太阳穴:“我给你两分钟,说你想说的话,两分钟你再不走,我就叫警卫赶走你,不要在我眼前装出一副情深似海的模样了,我现在戾气很重。”
喻辞镇定了一会儿,似乎在组织语言,暂且没出声。
对面,安诵清瘦的身影被阳光拉得颀长,半张脸隐在光影下,单手插在兜里。
在不动声色的时候,身上的气势已经不仅仅是脆弱的柔美,还有一种锋芒毕露的帅气。
而这种气势,是喻辞从没在安诵身上看到过的。
他沉默了一会儿,喃喃:“我更喜欢你了。”
安诵掉头就走。
喻辞道:“你难道不想知道蒲云深上辈子对你做过什么吗?”
他的声音尖厉沙哑,似乎势必要把这些话送进安诵耳中去,以情敌的名字来留住他,这种方式虽然令他厌恶,但是有效,安诵果然停了下来,他依旧单手插在兜里,但没转过身。
宋医生脑袋里乱嗡嗡的,一分钟前,他刚接了蒲云深打来的电话,那个人像被拆了家一样,似乎正火速从外边往星螺花园这边赶,并叮嘱他看好安诵。
宋医生都不知道那俩人在吵什么。
他茫然地想,上辈子,上辈子吗……
他可能昨晚没睡好觉,导致今天幻听了吧。
下一秒,他就听那个来偷蒲云深家的年轻人道:“他就是个占有欲极强的疯子!他把你的尸体制成标本,浸泡在福尔马林里,他患有严重的躁郁症,在三十多岁时就已经发病许多次,病情已经严重到没有办法控制,时常靠着绳子把他自己绑住,并失去了正常人生存的能力了,朗诵最后的结果就是被他的亲兄弟占为己有。”
安诵缓慢而平静地转过身,歪了下脑袋。
喻辞已经不了解他了,眼前的安诵整个都散发着令人并不熟悉的味道,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他美得惊心动魄,仿佛一株完全盛放、散发出迷人香气的玫瑰。
令人想要了解、探索,并得到他。
“如今他距离三十岁还有几年,已经不足十年。”喻辞道。
安诵眼神微凉,插在兜里的手拿了出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眼前这个人形生物就不得不重视了。
他的眼神里甚至有尽量收敛着轻蔑的鼓励意味,似乎在鼓励喻辞继续说下去,往前迈了一小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