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徐达病(第1页)
洪武十七年,年底。
当周王跟西洋人吉斯托关系正处得火热之时,一件足以改变大明风向的事情,也是发生了。
北平府。
徐达病重,不得不被其子徐辉祖从北平接回了应天府。
要知道,这不管。。。
凤阳的秋风卷着黄叶,在田埂上打着旋儿。老农蹲在地头,把那张《明政公报》折好,塞进怀里贴身的布袋里,像是藏了一件传家宝。孙子仰头问:“爷爷,李大人真的能让当官的不欺负人吗?”老人没答,只是望着远处官道上扬起的尘烟,喃喃道:“若真有那一天,我坟头上的草,也能长得绿些。”
与此同时,应天城内,《明政公报》的报馆灯火通明。油墨味混着茶香弥漫在屋中,十几名书吏伏案抄录新一期稿件,刻版匠人正将文章一字字反刻于木板之上。李可站在窗前,手中握着一封密信,眉头紧锁。
这信来自襄阳。
“五府试点推行已一月有余,俸禄翻倍之令初见成效。然阻力重重,尤以地方豪强为甚。苏州知府私放粮仓,谎称鼠耗;南昌按察使暗中串联,拒交账目;杭州更有士绅集资三千两白银,欲买通钦差。”
李可将信纸轻轻放下,转身对身旁幕僚陈文远道:“他们怕了。”
陈文远冷笑:“岂止是怕?他们是恨。高薪养廉,断的是他们卖官鬻爵的财路;审计查账,揭的是他们多年积攒的黑底。如今朝廷不动刀,他们反倒先动了手。”
李可点头:“所以,不能给他们喘息之机。”他提笔写下三道指令:其一,派锦衣卫千户携圣旨直赴南昌,彻查账目缺失;其二,命应天府尹公开审理苏州粮仓案,允许百姓旁听,并由报馆全程记录;其三,密令杭州布政使,将那三千两白银原封不动退还,附书一封??“此银非贿,乃赃证也,请君自省”。
陈文远看完,忍不住叹道:“大人此举,无异于在火药桶上点灯。”
李可淡然一笑:“若连这点火都不敢点,还谈什么改制度?”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急促脚步声。一名小校气喘吁吁闯入:“大人!杭州急报??士绅汪氏拒不退银,反率族人围堵布政司衙门,声称‘祖制不可违’,煽动百姓数百人聚集闹事!”
屋内众人皆变色。
李可却神色不动,只问:“汪氏何许人也?”
“三代进士,族中有两名京官,与礼部尚书私交甚笃。”
“哦。”李可轻笑一声,“原来是根深蒂固的老树。”他踱步至案前,提笔疾书,片刻后掷笔于案:“拟旨一道,送呈御前??汪氏抗旨不遵,聚众胁官,已非民乱,实为逆举。请陛下下诏:凡参与围衙者,不论身份,一律拘押审查;主谋者,革去功名,抄没田产三分之一,以儆效尤。”
陈文远惊道:“抄产?这可是破天荒的重罚!”
“那就让他们记住这一天。”李可目光如炬,“今日若纵容一个汪氏,明日便会有十个、百个士绅效仿。我们要立的不是规矩,是敬畏。”
三日后,圣旨抵达杭州。
汪氏闻讯当场昏厥。其子怒闯巡抚衙门,大骂“李可乱法”,却被早已埋伏的锦衣卫拿下,当场剥去?衫,押入大牢。消息传出,全城哗然。有人拍手称快,说“恶霸终得报应”;也有人痛心疾首,称“士林蒙羞,纲常崩坏”。
而在京城,礼部尚书连夜求见朱元璋,跪奏曰:“汪氏乃诗礼之家,世代清誉,岂能因区区三千两银而毁于一旦?李可专权跋扈,恐动摇国本!”
朱元璋坐在御案之后,面无表情地听完,缓缓道:“你说他是诗礼之家?”
“正是。”
“那朕问你,元朝末年,百姓易子而食时,他在做什么?”
尚书语塞。
“他在江南收租,一年收粮八万石,却一粒米也不曾赈济!”朱元璋猛然站起,声如雷霆,“如今新政初行,他敢带头作乱,还指望朕念旧情?告诉你们这些文官??从今往后,谁挡新政,谁就是朕的敌人!”
他提起朱笔,在奏章上狠狠批下四个大字:“依律严办。”
圣旨传开,天下震动。
五府试点之地,风气骤变。
应天率先公布首批审计结果:江宁县丞虚报修桥工费五百两,立即罢官,追赃治罪;苏州府税吏勾结牙行少征商税,全家流放云南;南昌两位知县因拒绝接受新式考核,被调往边疆充军。
与此同时,高薪政策显现奇效。原本七品官年俸仅三十两,如今增至一百二十两,且按季发放,不得克扣。许多寒门出身的小吏终于能安顿家室,不必再靠陋规度日。更令人意外的是,随着《明政公报》持续刊载清官事迹,民间竟兴起一股“学李可、做清官”的风潮。
山东一位县令写信给李可:“昔日为官,唯恐得罪上司;今读《官为何物》,方知愧对黎民。愿辞去官职,回乡执教,以赎前愆。”
李可回信道:“不必辞官,只需每日自问:我今日所行,可对得起百姓供的一餐饭、百姓抬的一次轿?”
然而,风暴并未平息。
某夜,李可归府途中,马车突遭伏击。黑衣人持刀冲出,直扑车厢。护卫拼死抵抗,血染长街。最终刺客被擒,审讯之下,供出幕后主使竟是户部一名郎中,此人曾因贪污被贬,新政施行后彻底失去复起希望。
朱元璋得知此事,勃然大怒。次日早朝,他当着满朝文武,亲手将那郎中拖出殿外,斩首示众。鲜血溅在汉白玉阶上,触目惊心。
“尔等听着!”朱元璋指着尸首厉声道,“朕可以给你们改过的机会,但绝不容忍任何人用刀剑对抗天子之政!谁再敢动李可一根头发,这就是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