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90(第7页)
安诵往蒲云深那边挪了挪。
又步履很小地挪了挪。
蒲云深矮下身,很自然地牵住他的手,挺立冷硬的下颚抵住他毛绒绒的后脑、朝前倾身,这样一来,小了他一号、站在他前边的安诵,就完全处于他的阴影的笼罩下,他明显感觉大庭广众之下和他贴得很近的安诵,身体僵了一下,似乎很不习惯对外界展示他俩之前的亲密。
蒲云深声调很轻地“啧”了一声,拇指指腹轻轻刮蹭着安诵柔嫩的掌心。
安诵拘谨地对镜头露出一个笑。
旁边的女生“噗嗤”一声没忍住乐了,将脑袋枕在陆晓笙肩头,伸着脑袋去看相机,陆晓笙“咔嚓”一下按下了快捷键。
逃脱镜头后的安诵舒了一口气,等他看到相片里自己的模样,也没太绷住。
怎么有人会拘束成这个模样,他记得自己和阿朗单独拍照片的时候,也挺自然的。
蒲云深倒是捻着相机瞅了一会儿,照片里的安诵可能是被人看着的缘故,神情没有特别放松,眼神里有一种独有的羞涩,怯怯地望着摄像头。
“给我发一份备份吧,拍得不错。”他若有所思道。
“好的哦,”陆晓笙说,扭头望了望桅杆,判断风的确已经开始吹起来了,不由遗憾地咂咂嘴,“安诵先进舱室吧,起风了。”
“好的,学姐,”安诵乖巧道,“那我们下次在学校约拍。”
“这是可以的嘛?我听说了一些言论……你似乎一个学期没去学校了。”
“的确生了一些病,但毕竟人是社会性动物,一直住在家里缩着也不是办法。”
……
厚重的金属制舱壁,并不能隔绝外边的风声。
飞机飞过覆着厚厚冰盖白色山麓,把安诵一行洒落在了吉利兰港口,他们就是在此处登船不久,遇见的陆晓笙等人。
舱外的景致始终没有出现绿色,除了蓝就是深蓝,现在又变成了黑,像极夜里最深的夜。
甲板上还有鱼类扑腾尾巴的声音。
安诵拿被子牢牢地裹住自己。
如果他有翅膀,此时他已经把脑袋插进翅膀里了。
这是鸟类害怕的征兆。
他住上铺,下铺的蒲云深似有预感地往上瞥了一眼,往电脑里输入最后一行字:“……当然,陈先生,我四天后下船,一定去拜会你,但我依然要强调,我不需要接船或接机。”
单手离开了键盘,蒲云深骨劲修长的手按上了上铺,在被子尾部凸起来的一小块处捏了捏。
一只脑袋悄悄从被子里钻出来一点,安诵:“别捏我脚。”
恰时“轰隆”一声,灯灭了。
伸手不见五指。
安诵挫败:“你捏吧。”
清俊的白影在空中一闪,蒲云深已经翻身上了安诵的单人铺,撩开他的被子,将热量丰厚的身躯挤进去。
安诵叫他捏,他就捏,空间的窄小使两个一米八以上的人挨得很近,蒲云深轻轻捏着安诵的腰。
“到了学校你就去住到我上铺,我若想你了我就翻身到上铺来找你。”语调恶劣而轻柔。
安诵:“……我不要。”
搞笑的吗,他和蒲云深怎么可能分到一个宿舍。
他和蒲云深在一起可能会擦枪走火,在宿舍这种公共场合当然不会合适。
甘甜的食物近在咫尺,外边雷电交加,他们所栖身的游轮在漆黑的海平面上起起伏伏,没有任何一个晚上会比今天更适合,抱着自己的爱人亲近。
吻了那么多次,蒲云深很轻易就找准了位置。
捧着他的脸。
“当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