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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60(第1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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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跟我去后舱,往那儿一躺,把我伺候舒坦了,我赏你金锭,如何啊?”

那琴师被吓得面色发白,当即抱着琴站起,慌忙摇头,“不……大人,我是清倌……”

“给脸不要的臭婊子,都出来卖了还装什么?!”

那华服醉汉扬起手,狠狠地甩了琴师一耳光,在他白皙的面颊上留下五个发红的指印。

来走舱寻欢的皆非富即贵,何况趁醉酒耍疯的人不在少数,台下宾客皆习以为常了,一时竟无人制止。杨惜见状,蹙着眉走上前。

“住手。”

“妈的……你又是个什么东西,知不知道老子……”

醉汉话音未落,一旁便有朝中官员认出了杨惜,慌忙行礼道:“相……相王殿下。”

那醉汉见状,陡然变了脸色,酒醒了大半,跟着一跪。

“贱……贱民不知殿下在此,冲撞了殿下,还请殿下恕罪。”

“殿下您若是也看中这小倌了,贱民立即拱手相送,拱手相送……”

杨惜没什么反应,淡淡瞥了他一眼,“他不是货品。”

因为是出来散心的,杨惜身上没有携带多少钱银,方才登舫时便已缴得差不多了。他将周身摸了个遍,最后取下自己右耳垂的那枚金珠链,搁在琴师的琴上,轻声对他说了一句,“给你的,‘彩头’。”

“你琴弹得很好。”

“以后安心弹琴就是,”杨惜顿了顿,扫视着面前跪倒的一片人,刻意提高了音量,“若有谁再找你麻烦,本王绝不轻饶。”

“都起来吧。”

那琴师很是动容,语带哭腔,跪地连连叩谢:“清漪多谢相王殿下。”

“名字好听。”杨惜勾唇一笑,将他扶起,然后撇下众人,径直向外走去。

清漪出神地望着杨惜的背影,低头攥紧了那枚耳饰。

那日过后,杨惜闲暇时便常登画舫,给清漪捧捧场子,听他的琴。

他对清漪的维护大概真的起了些作用,清漪面上的气色和衣着穿戴,都比之前好了不少。

这日,杨惜一登画舫,清漪就立马红着脸来给他侍茶,亲手给他布了一些精致可口的船菜。

杨惜一边执杯喝茶,一边询问清漪最近可有人找他麻烦,清漪薄脸飞红,语调温柔得能拧出水,“没有,多谢殿下时常来捧我的场,连往日苛待蔑视我的妈妈都对我殷勤了很多……”

“那就好。”杨惜点点头。

“殿,殿下,”清漪鼓起勇气,坐到杨惜身边,为他斟了一杯茶,“清漪新学了一首曲子,殿下如有空,不妨到清漪房中品茗,清漪单独弹给您听听。”

“好,下次吧。”杨惜因为相王府刚落成,还有一应事务要处理,故而暂且推辞了。

闻言,清漪面上划过一丝失落之色,但很快恢复如常了,微笑颔首,“好。”

这时,船楼上的雅间内,萧鸿雪透过帷帘望着楼下坐得极近的杨惜和清漪,他看着两人有说有笑,只觉得无比灼目。

他脸色阴沉至极,心脏像被一块黑布严丝合缝地遮裹住了一样闷重。

萧鸿雪听自己派去留意相王动向的侍从回报说,相王近日为了一个清倌频繁出入画舫,于是他亲自来此守着。

没想到,还真让他等到了啊……

萧鸿雪见清漪说话间都快坐到杨惜怀里去了,指甲嵌进掌心,划出了血痕。须臾后,他松开手,冷笑一声,透过身旁随风轻轻晃动的幔纱,静静凝望了一会儿杨惜朦胧的面影。

然后,萧鸿雪垂下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又过了几日,杨惜来赴那日临走时与清漪定下的听琴邀约。

与其他厢房前红粉淫靡的布置不同,清漪房外只悬挂着些素雅的屏条书画,杨惜驻足看了一会儿,然后抬手轻轻叩了叩房门。

房门并未关严,他这一叩,直接将房门“吱呀”一声叩开了。

清漪不在房内,但房屋中央的那张红木檀桌上,正坐着一个杨惜最不想看见的人——

萧鸿雪。

萧鸿雪单手撑着桌沿,另一只手把玩着那日杨惜当作“彩头”赠给清漪的耳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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