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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成亭听了这话,愣了很久,而后,他跑到谢韫身前,将他扶起,抱着他哭得涕泪齐下。

“六十二天了……”

谢韫一愣,“什么?”

“我说,我在这儿呆了六十二天。”

“魏添他把我和母妃关在宗人府,入夜便摸上门来,和我母妃同宿一屋。”

“我母妃不堪受辱,投井自尽了。他便转头来逼迫我,说我的模样也生得不错……”

“他说,我若是不愿意帮他泄火,他……他就要阉了我,还要折断我的手脚……”

谢韫感觉到自己怀里的这个人害怕得不住发抖,抬起手,轻轻抚了抚他的背脊。

“不会了,魏添已死,他的首级是臣亲手取下的。殿下是大燕的太子,没有人敢对您做这种事。”

“谢仆射,你为什么不早点来?”萧成亭松开谢韫,两眼通红,满面泪痕。

“魏添他废我储位,辱我母亲……我在这里猪狗不如地呆了两个月,我……我被逼着扫茅厕、吃狗饭,我被太监摸,还被他用泡过盐水的鞭子笞打。”

“我听着魏添欺侮我母亲,我母亲在隔壁泣啼惨叫,可我却什么都做不了,我,我连他身旁的侍卫都打不过,他朝我肚子上踹一脚,我半天都没能爬起来……”

“父皇留给我的皇位,我没守住,父皇让我好好照顾母妃,母妃却被那姓魏的贱人活活逼死……”

“若不是你今天唤了我几声殿下,我都快忘了,‘殿下’二字原来是称呼我的呢。”萧成亭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愁惨的笑。

“你为什么不早点来救我,救我母亲?”

“我母亲她那么爱美的一个人,现在却变成了井底臭水中的一堆骨骸,若我父皇还在,若我舅舅还在,是不是就不会有今日这种事了?”

谢韫被萧成亭问得良久沉默,脸上依旧没什么浓烈的情绪,他将自己眼睫上的血眨掉,然后把怀中的帝王衮冕奉上。

“……是臣无能,令殿下和淑妃娘娘蒙尘了。”

萧成亭再度扑进谢韫怀里,放声嚎哭。

谢韫叹息一声,抬首望着微微泛起鱼肚白的天空。

天亮了。

*

谢韫回过神,凝眸望着眼前的杨惜。

故人眉眼犹似当年,只是……神情气质似乎有些不同了?

谢韫转过头,瞥见了摆在案角的散发着馊味的一碟饭菜。他执起箸筷拨了拨,碟内菜叶蔫黄,糙米里掺着沙砾,心下了然。

“殿下在这儿……受了不少委屈吧?”

“阉臣大都冷酷险狠,身体不合自然,心性也就与常人不同,折磨人的手段多残酷极端。”

谢韫一边轻柔地抚着杨惜的脊背,一边将一样物什放到了杨惜掌中,然后虚虚拥抱了他一下,在他耳边轻语:

“殿下贵为金枝玉叶,岂可被那等腌臜奴才这般随意欺辱?”

杨惜见谢韫将一柄匕首放在自己手心,惊愕地转过头看他。

谢韫面上神情沉静如水,眉宇间却隐隐有些说不出的悒郁。

“殿下,会使刀吗?”

他微微俯身,轻轻握住杨惜的手,带动他的手给他演示,“用刀刃锁人咽喉要害,轻轻抬一下手,推进脖颈的血管……”

“在臣将您接出之前,殿下要把自己护好了。”

“你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臣知道殿下是被冤枉的。”

谢韫自怀中取出一方绢帕,将它摊展开,其内盛着一些焦黑的草木屑渣。

“这是什么?”杨惜好奇地看着绢帕内的草屑。

“能证明殿下清白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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